婚礼这事情池父自然是全权交给池母去筹办,闻言也没什么异议,“我这里有块平安扣,你明天也顺道给带给人家。”
“好。”
老两口就着婚礼这事聊了小半宿,本来合算得挺好,等隔天找闻桨选了日子就开始准备婚礼的事情,可惜事与愿违,还没到第二天,就出了大事。
溪城辖区下一个叫岭乡的县城因为接连数日的暴雨,暴发了山洪,整个县区都被淹了。
岭乡在溪城的东边,是一座以林渔业为生的小县城,十多年前那里也曾发过一次山洪。
那年抗洪救灾结束后,当地居民在政府和各方人员的援助重建了家园,在这之后政府也对当地的林渔业大力扶持。
这些年间,岭乡的产业经济发展良好,甚至还有不少企业与当地居民合作,开展了各项旅游项目和农家乐产业。
眼见着生活就要好起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又让岭乡再度回到十年前的那场苦难之中。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当天夜里,溪城各部门集结了第一批先锋队伍前往岭乡进行抢险救灾任务。
消防员、武警、解放军、医护人员等等所有在灾难发生时一往无前的各方人员全数出动。
溪城市第一人民在深夜召开大会,院领导宣布了第一批前往灾区的医护人员名单。
夜色里,鸣笛声此起彼伏,将这深厚的雨帘破开一道口子。
早晨六点,闻桨作为第三批前往灾区救援的医疗队一员,正站在人群中进行出发前的宣誓。
这是岭乡所有人的生死关头,那里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这群逆行者身上。
宣誓结束后,各人员回到各科室,与同科室人员集合出发。
闻桨回到急诊科。
等出发的几分钟前,孟儒川让他们前往灾区救援的每个人先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个底,要不然等到了灾区,再想联系上就没有现在那么容易了。
闻桨握着手机,到最后一个电话都没打出去,只是给蒋远山和许南知分别发了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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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渊是从向宁琛那边知道这个消息的。
向宁琛的弟弟向成渝,溪城美院的学生,前段时间和学校同学去了外地写生,回来的时候转车路过岭乡,结果遇上了山洪,到现在还没联系上人。
向宅和池宅相隔不过几百米,池渊一大早刚起床就接到向宁琛的电话,赶去向家的时候,池母正坐在客厅安慰快要哭昏过去的向母。
向家父亲坐在一旁,愁眉满目,向宁琛也是少有的一脸严肃。
池渊是坐下后才有时间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打开手机一看,全是和岭乡有关的消息。
他随便点开一条新闻。
原先山水和美的岭乡早已化作一片废墟,镜头扫过间全是残根断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灾难的恐慌和悲痛。
池渊想起昨天在路上和肖孟随口提及的话题,竟没想到居然会一语成谶。
手机里的视频还在播放,在最后几秒的时候忽然闪过几道白色身影。
池渊脑袋里倏地“咯噔”了一下,像是刚想起什么,匆匆退出视频,打开微信给闻桨发了消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回复,打电话对面手机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起身走到无人处,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得到回复,“去灾区了,市一院是典型医院,这次派去了不少人。”
想来也是,她是医生,遇到这种情况,总要冲在前头,这是她的职责,只是那里是情况危急的灾区,又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场面,有些意外总是不可避免的,池渊心里也难免有些不安和担心。
晚一点的时候,池母也从蒋远山那里知道了闻桨去灾区的消息,心有担忧,“也不知道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池渊听了这话,在家里坐不住,出门去了趟公司,到中午又绕去了肖孟的公司。
两人一合算,打算出资捐一批药品和救生物到灾区。这事说捐就得捐,当天晚上,池渊和肖孟就以池氏和肖氏的名义捐了一批物资到灾区。
晚间新闻都在播报岭乡的最新情况。
向成渝却是一直都没有消息,向家人都急疯了,向宁琛更是打算去灾区当志愿者找弟弟,不过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向父一棍子给打死在摇篮了,“你还嫌家里不够乱是吗?那里是什么地方,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吗!”
“我这不是为了去找成渝吗?!”
嘴硬的下场就是被向父赶出了家门,向宁琛无处可去,外面又下着大雨,只能躲到池渊这里。
“三哥,你说我爸这人是不是轴得要死,我说去找人也没说现在就去啊,差点没给我一棍子敲死。”
池渊给他找了瓶红花油,听了他的话,神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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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乡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通讯和交通都成了摆设,到了那地方几乎与世隔绝。
暴雨还未停歇,当地一所幸存的中学暂时成为灾民的居住地,学校的食堂成了临时的急救中心。
现场的情况远比新闻报道中要严重,山洪在深夜爆发,那会正是酣睡之时,意外来得猝不及防,有好些人都是在睡梦中被夺去了生命。
不停有伤员被抬进急救中心,哀嚎声此起彼伏。
闻桨自从来到这里,人就没有歇过,这是她第一次出这样的任务,面临这么多伤亡,动作多多少少有些匆忙和凌乱,不过好在有周钰晗在旁,倒不至于出现什么原则性的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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