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时喻薇认识在前,到现在数年,可宴临呢?一年刚满。
“你议论的是我,难道不应该和我道歉么?”
恰在此时,停车场右侧的出口进来个人,嗓音清冽裹挟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在嫂子面前,议论自己哥哥,傅明修你可真有能耐。”
刚下了小雪,南城湿冷极了,宴临一身黑色休闲西装搭同色的长款大衣,在光线极低的停车场内,衬得整个人冷峻漠然。
时喻薇见到宴临,一双桃花眼都惊讶的眨了下,似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鼻尖轻耸,闻到了萦绕在周围的不轻不重的烟草味,宴临刚才是在出口的位置抽烟了么?
医院醒来后,和宴临同住一个屋檐下,时喻薇从来没见过宴临抽烟,家里连打火机都见不到,让她潜意识地以为宴临是不抽烟的。
宴临神情闲散的走到时喻薇身边,刚站稳又不经意似的错开半个身子,帮她稍挡去门口的凉风,微抬眼皮看向傅明修,眸中清淡疏离,“我人就在这,给你个机会当面道歉。”
当面两个字,被宴临漫不经心地加重了,尾音轻微的笑都带着嘲讽。
傅明修看到宴临,险些没有控制好面部表情,呆愣地站在原地。
在咖啡店里,他明明亲眼看见宴临面色极为不好的出了门,作为一个大男人,亲耳听到自己老婆对别的男人说那样一句话,有点自尊的怎么会继续留下来?
冷风打在身上,让他的难堪呈几何式的倍增。
傅明修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握住,眉头紧皱,胸膛起伏的厉害,难堪又愤怒。
“我——”
我了半天,下半句却依旧没有开口。
“算了,别说了。”
宴临声调疏懒又不耐烦地打断,一手抄在大衣口袋,另一只手虚揽着时喻薇,“反正我不会接受,等你磕巴完,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傅明修:“……”
如果商燃在,听到宴临的话,一定会发现宴临对他可算不上什么狗言狗语。
听到浪费时间,时喻薇眉眼弯了弯,笑意微浓。宴临在商场上征战许久,相处之道早就驾轻就熟,但对上傅明修,看上去的确是真性情。
“宝宝上车,我们回家。”
“好。”
傅明修站着没动,看着宴临和时喻薇相携离开的背影,面色冷沉,周身的温雅气质被丢了个干干净净,真见鬼了,时喻薇都失忆了,怎么就能对宴临言听计从的?
“你不用工作?”时喻薇上了车后才转头询问,她刚才答应只因不想被傅明修继续问要不要送,这才听话的上了车,“要不你在路口放我下去,我打车回家。”
宴临纳闷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目光瞥向刚系好的安全带,“系都系好了,你心里没数么?”
系都系好了,你心里没数么?
时喻薇抿唇转头,脸颊不由发热,明明是一句简单又普通的话,可是经历过那天晚上的事情后,她现在就没法直视这句话了。
“我中午在咖啡店见国外的同事,无意中看到你和傅明修,见你们俩快谈完了,就先出店等着。”顺便抽了几根烟。
“……嗯。”
直到现在,时喻薇的脑海里都在时不时的浮现出昨晚的梦,心里一乱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包里翻了个果糖含进嘴里,甜甜的,多少能够引开点注意力。
“宝宝,我想吃。”
“吃、糖?”
时喻薇问完,见宴临边开车边点头,虽心中讶异他会迟果糖,但已经伸手拿出另一块糖,绿色糖纸应该是苹果味的果糖,她拆开送到宴临嘴里,“苹果味的么?”
“对。”宴临把果糖在嘴里没含多大会儿就咬碎吃了,打了下方向盘转弯,才继续说:“桃子味还有么?你吃的那块我闻到了。”
闻到了?
时喻薇耸了下鼻子,车厢内就淡淡地雪松味,混着极轻的烟草味,哪里有什么桃子味。
没想出来,时喻薇径直又翻了块粉色糖纸的果糖,拆开糖纸,单手捏着糖给他。宴临抽空垂眸看了眼时喻薇的指尖,白嫩细腻,带有又轻又淡的桃子味和苹果味。
时喻薇等宴临将糖含到嘴里,就收回了手,“可以顺路送我去下星光百货可以么?给二宝订购的头盔到了,正好去拿。”
那家店算是同行中的翘楚,只要钱给的足,独款和绝款大部分都有门路,就是很任性的不提供送货□□,需要客户亲自去店里拿。
“嗯,你指路,我们去完再回家。”
宴临因为咖啡店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至于时喻薇则是被梦里的情况干扰,也没有了聊天的兴趣。
她扭头去欣赏窗外的景色,对现在的情况,内心有点不适应,自从醒来身侧有了宴临后,两个人就很少会相顾无言。
宴临余光看着时喻薇,半晌又砸吧了下嘴里的桃子味糖。
有点甜,但是没人甜。
二十分钟后,宴临将车停在了星光百货的停车场,时喻薇考虑到两个人隐婚的事情,提议道:“要不,你在车里等我,我拿到头盔马上回来。”
“不,我陪你去。”
车子刚刚熄火,宴临就熟练地戴上了淡蓝色的一次性医用口罩,他像是犹豫了片刻,而后又拿出了副时喻薇在书房见过的金丝眼镜,架到了鼻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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