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娴看了一圈,讶然,“贺隼呢?”
*
洗手间。
“三哥,咱们刚刚在边上看戏不帮忙就算了,现在还溜出来,待会儿回去书娴姐肯定要发脾气。”一想书娴姐发脾气的样子,祁未就冷不防一个激灵。
贺氏集团当家人,可不是凭着姓贺就能稳稳当当地坐在那个位置上的。
贺隼擦干手上的水,没应声,直接推门出去。
祁未紧跟上,“我得想想,待会儿书娴姐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正要拐弯回宴会厅。
“你到底是谁的哥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梁迟和梁乔就在前面,被堵了去路的两个人只好停下等他们吵完一波。
“乔乔,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你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给梁韫难堪,对你,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知道吗?别人会怎么说,会说我们能干厉害吗?不会,只会说我们欺负人。看她无父无母,故意欺负她。”
偷听墙角的某祁。
“啧啧啧,我还以为这个梁迟是真心帮忙的,结果也是为了自己。”自言自语。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爷爷把她接回来,把一个私生女当宝贝宠着,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话我们?你又知不知道因为梁韫,我在朋友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歇斯底里。
“梁韫是大伯的女儿……”
“我大伯没有女儿!”
“乔乔!”
两个脚步声匆匆跑远。
拐角处出来两人。
“还真是没想到,梁韫原来是处在这种水深火热之中啊。三哥,你……”
“知道长命百岁的秘诀是什么吗?”
“嗯?什么?”
“少管闲事。”
祁未:“……”
第5章
车里一片寂静。
平时都注意不到的冷气的声音现在却清楚地敲击着耳膜。
梁韫一向不喜欢底盘比较低的车,如果不开窗,不说话,车速再快一点,很快耳朵就开始不舒服,紧接着就是头晕恶心。
尤其是现在,她还跟贺隼坐在一个车里。
半个小时前,欢迎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书娴姐把她拉到贺隼面前。
“老三,交给你个任务。完好无损地把阿韫送回家。”
虽然她当时连说不用,但也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梁韫忍者耳朵里的难受,小心翼翼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人。
对方似乎全然没有她这般拘谨。
他姿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双手松松交握放在随意地放在腿上。注意到他的腿有一个坡度,梁韫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芭蕾舞演员。
察觉到自己又在想些有的没的,梁韫低了低头,眼睛轻阖片刻,收住这些思绪。
坐在车里的时间越来越久,梁韫开始有些头晕,然后觉得这时间越发难熬起来。
像是煎熬了好几个世纪,梁韫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街景,坐起来一点,对司机道:“麻烦就在前面那个水果店停下吧。”
“好的。”
梁韫再坐回去的时候,把一会儿下车后要跟贺隼说的话打了下腹稿。至少让他专门跑这一趟,谢谢总是要说的。
车速慢慢缓了下来,最终停在了水果店门口。
梁韫伸手准备开车门,手刚搭上门锁,身后突然传来一句。
“聊聊?”
这冷不防的声音不由让梁韫愣了愣,回头,“嗯?”
“我们聊聊。”
梁韫稍一迟疑,默默收回了手,坐好,“嗯。”而后静静等着他开口。
松松交握着放在腿上的双手,一根食指抬起来,点了下另一只手的手背。
沉吟片刻,贺隼道:“梁小姐,恕我直言,我并不想跟你结婚。”
他这种反应,梁韫其实早有预料。毕竟是两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突然就要说结婚,怎么看都有些荒唐。
他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就是说她就别想靠装聋作哑蒙混过关。
梁韫低头斟酌片刻,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贺隼,“我知道,一个人的想法不可能强加在另一个人身上。不过,贺隼,我想跟你结婚。”语气坚定。
贺隼倏尔转头。
车里没有开灯,只有车外路灯照进来的昏大壮壮黄灯光,她逆着光,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之中,但是一双眼睛却出奇明亮。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贺隼问。
梁韫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一点没怯场,“我知道。”
贺隼跟她对视片刻之后,收回视线,靠坐回去,“请问理由是什么?”
“嗯?”
“如此坚定的要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结婚,总该是有什么理由的吧。难不成你是对我的照片……或者,刚刚在酒店,一见钟情?”话的尾音带着一丝笑意,那种由衷地不相信的轻笑。
梁韫手握了握,刚才的事情被他这么拿出来说,总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这一瞬间的沉默让让她失去的解释的机会。
梁韫半晌没作声。
“这个问题很难?”
梁韫咬咬牙,低着头,小声道:“因为我爷爷……”抬头,“我爷爷希望我跟你结婚。”
贺隼一瞬间的错愕,旋即忍不住笑出声。
“听说你打官司的胜率是百分之九十。就连媒体上对你的评价说得最多的一个词都是‘果决’。一个‘果决’的人会接受一段被安排婚姻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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