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每个人都得偿所愿,岂不欢喜?
至于是个无知的乖宝宝一向有些“笨”的九皇子突然间就变得有些聪明了,能揣测出父皇的意思了,会不会有疑点存在这种旁枝末节根本就不重要。
京渊不会在乎的。
或者换句话来说,他就没把萧霁宁放在眼里过,萧霁宁是装傻充楞,还是真的蠢,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
但京渊又为什么偏偏要他写信,和他一直保持紧密的联系呢?萧霁宁才不会自恋的以为,京渊已经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好朋友——登基后可以饶他一命的那种。
萧霁宁猜不透,所以他也才始终看不懂京渊。
“男人心,海底针。”萧霁宁回屋后,和小蛋感慨道,“看来十三年后我小命难保啊。”
“海底针的不是女人心吗?”小蛋问他,“而且你还有心思担心十三年后的事,明天纯姬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萧霁宁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你可别再说了,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
纯姬一直对他“寄予厚望”,但萧霁宁不肯学骑射,这就意味着他少了一项能够登基的筹码,纯姬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现在萧帝已经下令,事成定局无法更改,可纯姬一定会觉得萧霁宁脱离了她的掌控,明日还不知道又会继续用什么法子来洗脑萧霁宁,让他愚孝她。
不过到了第二日,萧霁宁就知道纯姬要怎么对付他了。
纯姬没折腾他,折腾他殿里的所有宫人去了,她让人把穆奎、薄欢薄乐和其余服侍他的宫女太监全都打了一顿,理由是这些宫人在九皇子面前乱嚼舌根,使九皇子有了些不该有的、错误的念头,今日小惩大诫,希望宫人们以后不要再犯。
萧霁宁怎么为她们求情都没用,他跪在纯姬门前跪了半日,听着身后行刑的太监一棍一棒打在穆奎和其他宫人们的身上。
杖刑结束后,院子里浓浓的血腥气混着丁香草的味道,让萧霁宁阵阵作呕,他问小蛋:“我为了自己不学骑射,连累了那么多人,我是不是做错了?”
小蛋告诉他:“他们唯一的错,就是生在这皇宫之中。”
萧霁宁没再说话,沉默着由沁兰姑姑扶走,他在纯姬房门前跪了大半日,膝盖乌青,走路确瘸瘸拐拐的,纯姬却不闻不问,大概纯姬是觉得他既不喜学武,又不学骑射,只喜欢念书,这腿受了伤不妨碍他念书,根本没什么要紧的。
但萧霁宁身为皇子,还是可以在太医院那边拿到很好的敷药的,可他没给自己用,私下里悄悄地把这些药都拿去给了穆奎,让穆奎分也给其他宫人用些,他还把自己小金库都拿去送给受伤的宫人们了。
目前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而萧霁宁因为膝盖受伤,这第二次的骑射课他也没去。
等他去上课时,他这瘸腿太过显眼,大家问起时萧霁宁只是说不小心摔了一跤,休息几天就好了。七皇子听了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八皇子倒是没怀疑萧霁宁这番说辞,只说:“那我等会让人给你送些药过去,唉,不过我也觉得宁宁你还是不要学骑射的好,骑马那么危险,你细皮嫩肉的要是摔了下来——”
八皇子说着说着脸就皱成一团“哎哟”了声,大概是心里想着萧霁宁摔下马那个画面太痛了。
“你和墨汁儿好好吃饭,吃壮点就行了。”八皇子拍拍萧霁宁的肩,感受着幼弟这弱小的身板,沉重道,“皇兄会保护你的。”
七皇子听八皇子这话都听笑了,毫不客气地拆他的台:“然后下次落水,好让小九再去救你吗?”
八皇子还是没学会游泳,闻言赧道:“哼,等我学会就不用了。”
七皇子又问萧霁宁说:“诶,小九,今日怎么没见到京伴读啊?”
“是啊。”八皇子口无遮拦,“你和京伴读平日里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
“马上就要离了。”萧霁宁觉得不管是他还是八皇子的形容,好像都有些怪怪的,但还是继续说,“他要去边境啦,这几日他告了假,在家收整行囊。”
七皇子微微点头:“也是,京伴读是比我们大些的。”
“那宁宁以后一个人念书,不会觉得无聊吗?”八皇子问他,毕竟他有个天天给他讲笑话听的邵崇。
萧霁宁回答道:“哦,京渊哥哥说了,我要是无聊可以给他写信。”
“他又不是去一天来两天,肯定要去个三年两载。”八皇子闻言果然大笑道,“哈哈哈,难不成你们要写个三年两载的信吗?我怎么感觉你们像是要分别的小夫妻似的。”
萧霁宁听着八皇子这话,在心里他和京渊要真是小夫妻就好了,是小夫妻的话那京渊日后还会宰了他吗?肯定不会。
不过这种可能性还是做梦来的比较快些,梦里什么都有。
两日日后,京渊来萧霁宁他辞行,说他明日之后就要前往边境,以后不能再陪萧霁宁继续念书了。
“这几日,我听说殿下腿脚有些不便,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京渊这里有些药,就送给殿下吧。”京渊临走前,给萧霁宁带来些东西。
萧霁宁早就习惯了京渊哪怕人不在,任何消息也逃不过他耳目的灵通,接过京渊送的药后小声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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