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渊勾唇笑着,挑眉道:“是陛下你啊。”
萧霁宁眉头锁得更紧了,对京家倒打一耙的本事叹为观止:“胡说!朕什么时候允许过?”
京渊面不改色心不跳,开口说道:“之前和陛下在一品楼的时候,微臣不就是这样叫陛下的吗?”结果京渊前两句还是实话呢,可后面他就开始胡诌了,“陛下还叫微臣‘京渊哥哥’来着,陛下都忘了吗?”
“可这是在宫内!”就算京渊前头说的都是实话,可萧霁宁哪能允许他在宫里还这么叫自己,叫得还如此暧昧?更重要的后面的胡话他不会承认,“而且我叫的是‘京大哥’,不是‘京渊哥哥’。”
但是在萧霁宁说完那些话后,京渊不退反进,他靠近萧霁宁,垂眸望着少年的眼眸,轻声问他:“那在宫内,微臣就不能叫陛下‘宁宁’了吗?”
萧霁宁本来是想回答不能的,可是他望着京渊的眼睛,那句“不能”不知为何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沉默片刻后,萧霁宁只是讷讷地说:“只有和我最亲近的人,才能这么叫我的……”
话语里也是暧昧而含糊不清的,既不肯定也不否认,然而这样棱模两可的回答,往往就代表着肯定。况且如果萧霁宁真的不喜欢京渊,他一定会坚定地拒绝。
他现在这样不置可否的回答,皆是源于他内心深处,对京渊同样的喜欢。
京渊别的事或许做的不够到位,但揣摩圣意这项功夫他已是驴火纯青——当然,就算揣摩错了圣意,他也不会承认的。
所以京渊又问萧霁宁:“我都亲了陛下了,和陛下还不算是最亲近的吗?”他还继续在萧霁宁耳边低声喃喃,嗓音带着蛊惑的意味,“那微臣还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和陛下更亲近一些?”
萧霁宁哪里回答得上来京渊的问题?
毕竟事实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京渊目前来说和他的确就是最“亲近”的人了。
如果非要深想,萧霁宁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不会往一些带颜色的地方飘去,而且这样想的人不止他一个,因为京渊下一刻启唇道——
“比如说……”京渊眸光深深地望着萧霁宁,幽邃的眼底似乎闪着暗芒,渐渐俯下身道,“再亲一次陛下?”
这一次的亲吻京渊并不像第一次那样,快得不给萧霁宁一点反应的机会。
这一次,他是缓缓朝萧霁宁靠近的,他将俯身的动作放到最慢,一点点低头压向萧霁宁,与他唇齿相触。
而刚刚嘴里还说着京渊太过放肆的萧霁宁,这会却是不避不让,抿着唇身体微颤,像是想要逃开,可是身体最终还是顺从了内心的本意。
京渊站在萧霁宁的身前,他本就身材高大,被厚重的玄色甲胄一裹挡在萧霁宁前面,后头的宫人们便什么都瞧不见了。
“陛下,夜深了,您该休息了。”直到穆奎的脚步声渐近,小心翼翼地走近他们道,萧霁宁才后退半步和京渊分开。
“好……”萧霁宁回答穆奎道,他说话时声音带着些软颤,没敢再抬头看一眼京渊,直接转身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他背对着京渊抿了抿唇,在碰到自己唇上不熟悉自己的水迹时整个人都烧了一下,立刻抬手擦着自己的嘴巴,木然而呆滞地往前迈着步,也不敢回想自己方才和京渊到底做了什么事。
结果京渊在这时叫了他一声:“陛下——”
萧霁宁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些:“京将军,你还有什么事?”
京渊轻笑一声,说道:“微臣想和陛下面对面的说。”
而听着京渊这声笑,萧霁宁就算不回头看他都能知道现在京渊脸上挂着怎样的笑容。
但是萧霁宁也明白,京渊这个人就是又坏又放肆,若是不顺着他的意思去做,萧霁宁就怕他做出更加放肆的事,只得妥协回头,赧红了耳根问他:“你说吧。”
京渊挑着眉,故意当着萧霁宁的面舔了舔唇角——那个地方再月色下折射出水迹特有的晶亮,也不知道是他们两人谁留下的。随后京渊笑了笑,对萧霁宁说道:“陛下好好休息。”
萧霁宁不理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宫人们瞧在眼里只觉得皇上今夜心情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京将军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陛下这样生气。
不过萧霁宁其实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自己今晚亏到家了,被京渊这样吃尽了豆腐,临走前还要被这么调戏一番。
并且不可否认的是……
他的确是喜欢京渊的。
他不厌恶京渊对他这样放肆亲昵的举措,所以他没有反抗。
所以他哪怕看着像是在生气的,但今晚他躺上床后却躲在被子里偷偷地乐。
第二日上朝时脸色虽然还是端的严肃的,在看向京渊时也是面无表情,摆足了皇帝的架势,且在今日退朝京渊重复昨日那直视圣颜的大胆行径时,萧霁宁也不似昨日那样吃惊愕然,而是饶有兴致地回望着京渊,还对他笑了笑。
结果这会儿面露怔然的人便成了京渊,他挑了着眉梢,像是没料到萧霁宁态度竟然转变的如此之快。
萧霁宁瞧着他脸上的讶色,更觉得像是扳回了一局,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明显。
今日京渊没再继续拦下帝辇了,他在退朝后正常地离开,不知等会是要回少将军府还是去别的地方,萧霁宁没太只在意,因为今夜还是京渊夜值,今晚他也不会去阮佳人或是谭清萱的宫里,所以他们还会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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