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回听着萧霁宁回答,听完后他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望着萧霁宁,须臾后他才摇了摇头,手指触着图纸上的剑刃道:“实不相瞒,这这种武器我确实见过,它也不是剑,虽然看着像,但它其实是一种刀,名为东月刀。”
“东月刀?”萧霁宁蹙眉,“这刀的名字听着好奇怪。”
“此刀出自东平郡,东平郡是南蛮的一处小部落,这刀便是那部落的武器,在西域弯月刀的基础上改进而来。”李忆回继续道,“刀名听着奇怪,也是因为‘东月’是东平郡的方言,真正的意思是:葳蕤之林的护卫。”
萧霁宁听得一愣一愣的,惊喜道:“李兄你居然知道这么多,我来问你果然没错。”
李忆回赧颜笑了笑:“我会知道,也是因为我以前在西域见过这种刀。你若想知道和这刀有关的其他事,不如去找了解东平郡往事的人。”
萧霁宁问他:“你不知道吗?”
李忆回但笑不语,看了萧霁宁一眼后重新低头吃菜,说道:“知道一些,但不了解,消息可能不准。”
“好,那我便托人再去问问吧。”萧霁宁起身对李忆回深深一揖,“多谢李兄为我解惑。”
李忆回见状也立即起身,对萧霁宁回礼道:“也多谢齐兄弟的这一顿饭。”
他们在一品楼用午饭,不过是在等下午冯雨生讲书,可是午饭结束后,一品楼掌柜却忽然告诉大家说冯先生今日突然有事,不能过来讲书了,让大堂内等着听书的大家别等了。
话音刚落,大堂内便是一阵喧哗。
李忆回闻言便和萧霁宁道别,说今日既然无法听书,那他便回家去了,还将自己家的地址告诉给了萧霁宁,让萧霁宁有空可以去他家喝酒做客,好让他回请这一顿饭。
萧霁宁自然是连声答应下来了,待李忆回出了一品楼的大门后,萧霁宁便迈步朝一品楼二楼走去——他要去雅间找京渊。
神秘刺客还没查出,萧霁宁要出宫来一品楼这样人又多又复杂的地方,身边不可能不跟着人,席书就是其一。但光有席书京渊还是不太放心,恰好他现今正在“假期”,于是京渊便陪着萧霁宁来一品楼了。
只是京渊那张脸辨识度太高,京中好些人都知道他是谁,若是他跟在萧霁宁身边那也太过惹眼了,熟悉京渊性子人一看他们两人的相处态度,几乎就能猜出萧霁宁的身份。
所以萧霁宁才会一人在大堂里坐着,而京渊则是在包间里看着萧霁宁。
“京将军——”萧霁宁刚进到雅间,便攥着图纸立马冲到京渊面前,激动地对他道,“你绝对想不到,我已经知道这上面的武器是什么了!”
京渊挑眉道:“东月刀?”
萧霁宁顿时泄气:“你偷听我和李兄讲话。”
“这倒没有。”京渊否认道,他将雅间里的下人刚倒满的两杯茶,一杯亲手捧着递给萧霁宁,还叮嘱了他一句“小心烫手”,剩下的那杯则被京渊用一根手指推至另一人面前。
萧霁宁看着京渊的动作,这才发现京渊左手边还坐着一个人。
这人身穿一身褐色胡服,容貌平平,肤色棕黄,存在感本就极低,萧霁宁那样莽撞地冲进包间,眼里又只瞧着京渊一个人,哪里还注意得到他?
只不过能叫京渊亲自给他递茶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于是萧霁宁在他面前坐下后,便问京渊道:“京将军,这位先生是?”
“他换了张脸你就认不出了吗?”京渊抬手,给萧霁宁解释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常常在一品楼听他讲书的冯雨生,冯先生。”
“皇上和京将军客气了,您叫我俢秀便好,这是我真正的名字。”身穿褐色胡服的男人闻言笑了下,而后稍微低头,拽住自己耳侧的一寸皮肤猛然揭开,那张容貌普通棕黄色人皮面具底下,正是一品楼将不少女子迷得神魂颠倒的说书先生冯雨生。
“冯先生?”萧霁宁愣了一瞬,“难怪你今日不讲书了。”
冯雨生淡淡笑道:“京将军请我过来坐坐,便没时间讲书了。”
真是请人过来的吗?
萧霁宁侧着脸偷偷觑了京渊一眼,又不敢将自己的怀疑表现的太过明显。
京渊则老神在在,端着自己的茶不疾不徐呷了一口,才开口说:“不过是请冯先生过来谈生意罢了,谈完生意了若是时候还早,自然是有时间讲书的。”
冯雨生颔首道:“好,既然皇上也来了,那想必人是已经到齐了,京将军要谈什么生意,可以说了。”
京渊直接道:“我想知道东月刀和东平郡详细的事。”
冯雨生也抿了口茶,而后才缓缓开口道:“三十万两。”
“最多二十万两。”京渊嗤了一声,“李忆回都将东月刀和东平郡的名字告诉陛下了,你的消息已经不值二十万两了。”
“皇上真是好运气啊,居然碰到了李忆回。”冯雨生摇摇头,叹气道,“东月刀和东平郡,这六个字便折了在下十万两银子。”
“他很有名吗?”萧霁宁还是没能听明白他们的话。
“不过无名氏罢了。”京渊说道,“只是他恰好是东平郡后人。”
“是。”冯雨生闻言补充道,“东月刀是东平郡的镇郡宝刀,由西域玄铁制成,坚不可摧,这世间能与其比肩的剑寥寥无几,当然,七王爷的月霜剑是其中之一。那日七王爷所持剑若非月霜剑,恐怕也难以在东月刀底下走过三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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