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两声枪响，隔着海水，听的并不真切，却也让人胆战心惊。
    头顶响起扬声器的声音，说的是英文，是当地的警察的警告。
    就在前方，有几处暗礁，由于夜间退潮而露出了海面，暗礁远处的上空，盘旋着两座直升机，好像料定一定有人会经过在此处一样。
    若想到达西面的海滩，必须穿过这片暗礁群。
    何明生和夏烨不得不暂时停下来，藏在其中一座暗礁凹陷的地方。
    夏烨扶着粗糙的礁石缓缓在阴影处浮出海面，悄无声息的观测着四周的环境。
    她像一条灵活的鱼，在水中几处暗礁石中穿梭，准确的判断着前方直升机的盲区。
    最后游了回来，在他身旁停住，四周是海水撞击礁石发出的哗啦声，礁石上方投下的阴影刚好将俩人覆盖住。
    “完全没机会。”夏烨有些沮丧。
    “还有一条路。”何明生看着她，认真说。
    夏烨在水中轻轻向旁边摆动了下，身子前倾想离的近一些，好奇的问道：“哪条？”
    看着她被海水打湿的脸庞，几缕碎发粘在两鬓，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如黑曜石般，闪闪发亮。
    他没有直接回答，有些不自然的将眼神移开。
    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你的意思是朝反方向？”看着那还在燃烧的别墅区，夏烨喉咙有些发紧。
    “那边是目前警戒最松的地方。”何明生补充。
    “我不行，太远了，游不到地方我可能就已经累死了！”她盯着他，又问：“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沉珹是我老板。”
    夏烨不再多说，即便是卧底，他也定不会轻易在她面前暴露，问了也是白问。
    “你过去吧，不用陪我。”夏烨说完，打了个寒颤，冰冷的海水浸泡着四肢，刚刚一直游动并没有感觉到，停下来才发觉水中的温度竟然出奇的低。
    在活命面前，情谊脆弱不堪，更何况自己和何明生并无交情。
    突然一阵白光扫了过来，灯光的白圈扫过夏烨的侧脸，何明生一把揽过她的腰部，按向自己，拉她沉入水中。
    她惊恐得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昏暗的水下环境中看不清表情，只隐隐约约看到他面上的轮廓，薄唇紧闭，眉头深锁。
    何明生抱着她的纤腰，一双有力的双腿向下摆动，不动声色缓缓下沉，刚刚白光一瞬间扫过她的侧颜，小脸惨白，嘴唇毫无血色，犹如鬼魅，竟然有些骇人。
    夏烨死死得抓住他的手臂，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见他一手扶着旁边的礁石，双腿向下轻轻动作，俩人逐渐下沉，下沉。
    这名飞行员仍不死心的将直升机掉头，打开探照灯直直投射在那礁石的阴影处，紧盯那暗藏汹涌的海面。
    他疑惑得看着下方的毫无生气海面，唯有波浪在不停的前后翻滚着，拍打这鄢然不动的礁石群，刚刚明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脸庞，像女鬼一样。
    灯光投射在上面，海水中一下变得清晰无比，水中的小颗粒和小气泡在俩人眼前飘荡。
    突如其来的灯光让她有些不适，微微眨了眨眼适应着刺眼的明亮。
    何明生看着夏烨上下摆动的睫毛，睫毛周围的小气泡被煽离，此时此刻就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睁开眼，定了定神，发现他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这也是夏烨唯一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细小的气泡附着在他浓密的眉毛中，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高挺的鼻梁下是紧闭的嘴唇。
    悄无声息间，两只指甲盖儿大小的水母从两人眼前缓缓游过，看着水母接近透明的身体以及极细的触角，夏烨抿唇，然后轻轻朝游到俩人眼前的水母吐气，感受到气流的水母慌忙抖动触角逃串出去，看着水母逃串的方向，她抿唇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水波荡漾中，让他看的格外的真切，在如此紧张的时刻看着她淘气的动作，何明生瞪圆了眼睛，不得不佩服她的玩心，还真是会找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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