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纪峤是安颜没有见到的。他们遇到的时候是在高中,那个时候纪峤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已经格外成熟了。很多时候,都是安颜在依赖着成熟的他。
要是能早点遇到就好了。
“要是能早点遇到就好了。”纪峤同样出声,说出和他一样的想法,“到时候我和满满在一起,挤走花开畅和丁秋白,和满满玩那个什么新郎新娘的游戏……”
安颜感动的心情逐渐被好笑冲散。
这件事情只有高中的时候花开畅提过一嘴吧,纪峤居然记了那么长的时间。
纪峤之后又说了很多,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大多数时候是小时候的生活,零零散散的,安颜听着,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过了许久,纪峤擦了一下眼角,说道:“今天我很开心,第一次把你带给他们看,回去以后我爷爷怕是要托梦给我,说你小子运气还真好,遇到这么好的恋人……”
人絮絮叨叨起来就会没完,安颜和他一起向陵园外走去,一辆黑色的车却横在了两人面前。
安颜望着这不速之客,攥住了纪峤的手。
很快,一个人从车里钻了出来,一个健步冲着两人走来。
别天骄!
安颜刚认出来人,别天骄已经抬起拳头,冲着纪峤的方向挥去。
纪峤挡在安颜面前,伸出一手捏住飞来的拳头,扭着别天骄的手将他送离。另一边,早就等在陵园外的江宋和保安也跟着一起出来,共同拦住别天骄。
纪峤挥臂挡在安颜面前,神色狠厉:“别天骄,你这是要干什么?”
“纪峤,你敢算计我!”别天骄被人拦着,眼神却恨不得在纪峤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纪峤擦拭右手,抬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给我不要装蒜!”别天骄脸色阴沉不已,“那个项目明明应该是我的,为什么对方会选择和你合作。”
纪峤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价高者得,我先谈的,给的利益也多,他们和我合作不是应该的吗?”
好好的人,年纪轻轻就已经疯了。
“可是我明明比你出价高!”别天骄受不了那怜悯弱者额的眼神,低声喃喃起来,“明明我早就清楚的,为什么会有变化,明明我做了那个梦……”
他最后声音压得较低,江宋和旁边的保安都是莫名其妙的样子,安颜却是听到了。
他和纪峤对视了一眼,双方目光之中全都闪过了然。
没想到他之前随口一说的猜测居然是真的,别天骄也和他们一样了解了剧本。
丧家之犬的反扑,纪峤还是要警惕的。毕竟他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也要为了安颜保护好自己。
让江宋打了个电话,派人过来接别天骄回皇成,两人直接穿过狼狈的男人离开。
走前,别天骄依旧是低着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起来输了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
“明明我知道一切,我才是那个上天选中的人,我回来就是为了报复的……”
他在那里念念叨叨,江宋吓得腿都软了。
这皇城的老板怎么精神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
“正是因为太过依赖已知的东西,才会输的一塌涂地。”
安颜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之中,却真真实实留在了别天骄的耳朵里。
他望着两人相伴离开的背影,眼睛倏地大睁,不敢置信刚刚听到的一切。
安颜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依赖已知的东西,他究竟知道什么?
隐隐地,一个猜测在被天骄脑海之中生成。
难道安颜他们,也和他一样的?
骤然发现自己并不特殊这个事实,别天骄原本就不再坚实的信念,隐隐有着要崩塌的迹象。
现实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直到愿意派人来接他的时候,他还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别总,元先生让我接您回皇成。”来的人低头小声说道,注视着他的目光隐隐有些怜悯。
别天骄神情晃晃,没有注意到他表情上的问题,然而等到坐上了车,心落实了,他终于握起拳,给自己打气。
他只是一开始没有做好准备,低估了纪峤他们罢了。信息本来就不对等,他输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他还有皇成,还有和纪峤他们对抗的资本,等到做好准备再次重登巅峰并不是梦想。
这么想着,别天骄脸上重回自信,甚至抬眼颐指气使吩咐起了司机:“开快点,带我回公司见元一。”
还有皇成,还有元一,别天骄不信自己会一直输下去。
司机动作一顿,车开得又快又稳,只是目光扫到后视镜上别天骄表情的时候,迟疑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很快别天骄就到了皇成,他下了车向楼上走去,前台凑在一起正在小声说着什么,注意到他来,立即停止了声音,神情不安。
“上班时间不要交头接耳。”平时别天骄还有心情逗逗她们这些漂亮女生,这会心情烦躁,直接批评道,“你们上班前没有学习该学的礼仪吗?”
前台甜甜笑了一下,虚心接受意见,等到别天骄人走了,这才给同伴撇撇嘴,眼中流露出不屑。
这些表情别天骄都没有注意到。他进了专属电梯,直接点进自己办公的楼层。
上了二楼以后,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甚至连熟悉的助理也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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