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看到了外面的光鲜,内里的酸楚流脓谁又知晓。
就算是自己,在跟秦颂这一路上,也经历了很多的坎坷,不过,这些都没有必要和别人说。洛溪语重心长发自肺腑地说:“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再说人生那么长,也不会一直黑下去,希望一直都在,只要你愿意去寻找它。”
姚慕云轻声重复着:“希望么?”她像是瞬间相通了一样,忽然从床上爬起来,挂着的吊瓶因为她的动作而晃晃悠悠,“洛小姐,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再帮帮我吧。”
洛溪诚恳地说:“你说。”
只要是她能做的,她愿意给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帮忙。
姚慕云直接拔了针,掀开被子,跳下床跪在了洛溪面前,她动作太突然,以至于洛溪都没有反应过来:“我求你帮我再劝劝秦总,让他出手。”
洛溪拉住她,看着她手背上因为拔针而迅速飙出来的鲜血,心跟着颤了颤:“你的手,天,陈太太,你先起来,”她忙叫来护工让她帮忙拿棉球止血,又反复地劝着姚慕云,“你起来说话,你这样我承受不起。”
姚慕云的腿像是黏在了地上,不停地哀求着洛溪,她哭的很凄惨,眼泪刷刷地往下落。
“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洛小姐,你人这么好,一定也不想看到骨肉分离对不对?”
“我也很同情你,”洛溪很无奈,血总算是止住了,她刚才真的被吓到了,她耐心地跟姚慕云解释,“但是秦颂做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你可以的,”姚慕云,“你是秦总的女朋友,你就帮我说两句话,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洛溪沉默半晌,她当然对姚慕云很同情,但是她了解秦颂,如果真的可以劝他改变心意,那就不是秦颂了:“对不起。”
姚慕云一直哭着。
洛溪狠了狠心,离开了病房。
她走出去没多远,就收到护工的电话,说是姚慕云跑天台去了。
洛溪吓了一跳,忙疾奔过去。她简直心急如焚,不知道姚慕云究竟想要干什么,好不容易赶到楼顶,就看到姚慕云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员服,站在天台边上,她那么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一般。
洛溪站在离她五步之遥:“陈太太,你回来,万事好商量。”
姚慕云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轻声哼着什么,那音调像是一首童谣,风把她的声音吹的七零八落,就好像她的人生一样,破败不堪,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洛溪说:“我知道了,我会去劝劝秦颂。”
姚慕云身子颤了颤,缓缓回头。
洛溪说:“不过,我答应你会尽力去劝说,但是成不成功我也不敢保证。”她轻轻叹一口气,“陈太太,其实你这样做,我挺失望的,你知道吗?我并不喜欢道德绑架。”
姚慕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洛溪看出了她的心思。
她确实是故意的,因为她知道洛溪是个心肠很好的人,不会愿意看着自己出事的。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简直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可是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她现在什么都管不了,只想拿回长河的公司还有要回小宝。为了这个目的,就算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不折手段的心机女人,她也不在乎。
她咬了咬唇,眼睫颤抖着,垂下眼睫,将万千情绪深埋心底。告诉自己,如果这次秦颂帮忙,那么她一定会兑现承诺。
洛溪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人最终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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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溪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答应了姚慕云,自然就会去做。可是怎么才能让秦颂改变心意呢?这实在是一个棘手的任务。
洛溪托着下巴,吃饭都吃的心不在焉。
花花看不下去了,抬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洛溪回神,苦着脸:“你说想要让一个人改变主意,有什么方法?前提是这个人很难被说服。”
花花:“让你这么牵肠挂肚的,不会是秦总吧?”
洛溪回避问题:“别瞎猜。快帮我想想。”
正巧,饭店的音乐唱到:“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花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看,歌都在教你,讲话做事简单点,要么打到他听话,要么睡到他听话,你自己选吧。”
洛溪默默地脸红了,就知道花花不靠谱,她手敲了敲桌子:“说正经的。”
花花认真思考了半分钟:“做件让他开心的事情,趁他高兴的时候,跟他提一提。”
难得她能这么靠谱。
不过,什么事情能够让秦颂高兴呢?
洛溪左思右想,最后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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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回到家,发现那个说自己晚上有约而不跟他一起回的人居然在这里。
他换了鞋子,在厨房找到了洛溪。
洛溪身上穿着围裙,手里拿着打蛋器,在弄奶油。
“不是有约吗?”秦颂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做什么?”
“蛋糕。”秦颂喜欢吃蛋糕,洛溪决定亲手做一个,亲手做的意义就不一样,到时候秦颂一高兴,还不是就任她为所欲为。
嘿嘿嘿。
洛溪原本打算等秦颂下班回来自己就做好的,还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离开,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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