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归酒伸出手,正准备敲开门,那门却是第一时间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小女人清瘦的脸庞,一张脸毫无血色,他忽地有点儿懊恼,为了让她安分点,居然快马加鞭,往日要用半月的行程,他用了七日。
七日,从安国带她回了屿国,期间,她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如若不是昏迷,她根本不可能同意回来,半路定然会同他闹一顿,而他绝对不会放她走的,两个人不免肯定又要闹一通,如今,她定然也是要闹的,但她毕竟已经在皇宫了,就算要撒气,也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就还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一点,顾归酒的心便安了一些。
今羡看着眼前的顾归酒,身上还穿着朝服,龙腾的图案栩栩如生,整个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她握住门把上的手用力的攥紧,声音带着疏离和漠然:“你给我下了药是不是?”
方才坐在太师椅上的时候,她细细一想,路程这么远,怎么可能她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在屿国了。
除了被下药,还能是什么情况!
这话一出,顾归酒神色一顿,不想瞒着她,但也不想让她知道,如今她倒是先开口问了,他也不能否认,点了点头。
只是下一瞬,巴掌声就响起了。
今羡又一次打了顾归酒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再是两人面对面,私下的打,而是当着珞儿和一众方才跟着顾归酒来的宫人们的面打的。
巴掌声一落下,宫人们顿时全都跪在了地上,各个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生怕两位主子的怒火会烧到他们的身上。
毕竟大家也不知道皇上对这位娘娘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态度,若是包容还好,若是不包容呢......
不包容,难免他们看见了的宫人会随着这位娘娘一道被惩罚!
思及此,宫人的头垂的更低了。
没有宫人的那种害怕和瑟瑟发抖,今羡胸膛起伏很大,可见气的不轻,她抓着顾归酒的朝服衣襟,怒意迸发的吼道:“顾归酒,你凭什么下药,凭什么带我回屿国,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你之间早就两清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顾归酒喉口发涩,生平第一次觉得词穷了。
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顾归酒眼眶泛红,看着今羡如今气的不轻的模样,只觉得心口发疼,她这一巴掌甩得不轻,是真的用了力,他脸都生疼。
舌尖抵了抵腮,缓解了一些痛意,怒火在心口发了狠的烧,烧了半天,他也没敢冲她说一句狠话,只因看见她半点儿血色都没有的脸,他就觉得心疼,发了狠的疼。
他伸出手,握住了今羡揪着他衣襟的小手,哑然道:“可我也说过,我们两清不了,你是我的,怎么可以两清。”
“够了!”今羡被他桎梏住手,根本动弹不得,她怒吼道:“我根本不稀罕你这劳什子的情意,我只想过我的人生,顾归酒,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样子,简直比三年前还可恶!”
见她提起三年前,顾归酒握住她的手顿了顿,哑声:“酒酒,你听我说,三年前是我不好,我弥补你——”
“我不想听!”今羡一双眼因为怒火过旺从而导致有些微红,她整个人头快爆炸了,也无力的很,“你如今弥补我,可以,你现在立刻放我走,这就算是弥补了,除了放手,我什么都不要。”
顾归酒也气的不轻,几乎是同一时间道:“不可能,放手这件事,这辈子都不行!”
“乖宝,求你了,别再说这些话。”
宫人们的头垂的更低,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往日的炎卿帝下了早朝就在承天宫处理政务,就算累了,出来逛一逛御花园,也听闻只是去一下温湫宫,偶尔待上一夜,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冷的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总之就像是冰窖里的寒冰,能够冻死人。
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娘娘,不得不说,可真是厉害。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她厉害些,还是那位已逝去的皇后厉害些。
毕竟皇上对先皇后的情意可不轻,屿国都复国三年了,宫里也没纳新的娘娘,皇上日日宿在承天宫,偶尔就去懿卿皇后的温湫宫宿一夜。
如今,眼前这个娘娘可是皇上亲自抱回来的,而且直接宿在了承天宫。
两者的地位都不低,就是不知,到底谁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高一些。
他们的想法,今羡都不知,就算知道了,也会不屑一顾,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顾归酒开口放她离开,只是顾归酒的态度很是强硬,一点儿也不肯让步的感觉。
今羡气的不轻,企图将手从他的大掌里抽出来,使劲的挣扎了一番也抽不出来,今羡眼睛都红了,迈开脚就往门口走去,也不管自己的手还给顾归酒紧紧抓着,心中只想着要往门口走去。
脚步刚迈开就被那人一把揽入了怀里,紧紧的桎梏在胸前。
“乖宝,别走。”顾归酒哑然:“给你下药是我的不好,你别走,你气恼你打我便是,不要说走,不要离开。”
他如今认错的态度可是实打实的快和好,但今羡却不需要了。
她还在挣扎的往外走,态度是很坚决和决裂,一点儿犹豫和情意都没有。
顾归酒将她脸上的漠然看在眼底,一清二楚,心中终究是无力的,像是拼了命也抓不回她,她好像真的......再也不会回头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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