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前, 顾归酒把今羡带到了御花园的亭子内坐着,“乖宝, 你在这等我, 我回去取个东西。”
今羡被顾归酒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叫乖宝, 总还是有些不适应,脸色也有点红,她点头,冲他笑了笑。
顾归酒捏了捏她的耳垂,继而转身往御恩宫的方向走去。
今羡和阿默坐在亭子内, 宫人们倒是不管等多久,也不敢怠慢了皇后娘娘, 茶水点心这些都奉上,身边的小暖炉也放在周围,让皇后取暖,阿默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然后靠上今羡, 低低的说:“公主可真的好福气,你看皇上对你多好。”
今羡一愣,旋即轻笑了声,“阿默若是想要一个好夫君,我明日就叫皇上帮你在朝堂上挑一个去。”
阿默哪能不知道今羡这句话是出于报复才说的,她咬牙,小手握拳装模做样的打了一下今羡,两个人闹作一团,顾归酒没让今羡久等,不一会儿就迈着长腿往这边走来了。
今羡这才知道他回去干嘛,原来使回去拿了裘衣。
顾归酒往前走,手腕上披着一件白狐的裘衣,走近了今羡之后,他将裘衣披在了今羡的身上,然后揉了揉她耳垂,“披着,外头冷,染了风寒可就又要喝药了。”
今羡最讨厌吃药是众人熟知的,她装模做样的咳了咳,然后乖乖的让顾归酒帮她把裘衣披好。
这次出宫有直接的目的,就是去墓园看看今苑,只是却不在今羡的印象里,她不解的看了眼顾归酒,后者冲她解释,“四年前我将娘亲移到了水合墓里,那里风水好,娘亲估计会喜欢。”
水合墓是除了皇陵之外,最豪华的一个墓地,那里山水都好,很适合娘亲这样的人,只是她惊讶的是,水合墓素来都是历任太后和太上皇的墓地,顾归酒这样......
“你这样,朝堂上的人没说什么吗?”
“能说什么,”顾归酒哂然:“你要知道,这个天下是我们的,没有他们,我照样能把天下超控的很稳当,你只安心好好生活,其余的都不是你该担忧的,知道吗?”
她的女人,生来是如何的无忧无虑,以后就该如何的无忧无虑。
今羡低低的说了声好,顾归酒放在她细腰上的手收紧。
......
三个人往水合墓走去,尽管心中对顾归酒把今苑的墓地移到了水合墓的事感到惊讶,但是当看见水合墓周围都种满了茉莉花时,今羡还是很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别人不知道她为何哭,但是今羡却是知道的很清楚,原因无他,今苑生前最爱的花就是茉莉花。
此刻,周围都是茉莉,不管是顾归酒种的也好,晏元川种的也罢,今羡都觉得很难受,亦或者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总觉得,娘亲在天上也能安息,欣慰了。
今羡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水合墓,良久后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娘,我找到爹爹了,”她说,“他很疼我,就像你当年疼我一样,我在这世上,终于不孤单了。”
“娘,”今羡看着眼前的墓地,有些哽咽,“你知道吗?爹爹还是很爱你,他这辈子,都没有再娶,甚至没有纳妾,后院里,也全都是他替你画的画像,娘亲,你是值得的,在我和爹爹的心里,你依旧美丽,我们都很想你。”
今羡说着,语气已经有些哽咽了,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还没再开口,便被人从身后握住了肩膀。
那人在她身后低声说:“别哭。”
今羡却更加的伤心了,说不出来为何,但总是觉得更加的难受了,身后那人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从背后摸了摸她的小脸,视线看着今苑的墓地,道:“娘,一年前我就同你说过,一定会带羡羡来见你的,你看,这不是来了?”
今羡哭的愈发的厉害了。
顾归酒将她揽入怀里,一边安慰,一边说:“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没有孤单过,我一直陪着你的,从初见到未来。”
今羡现在不是很懂顾归酒的这句初见,有些事,顾归酒谁都没说过,好比如,他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注意今羡的这件事,他谁都没说过,或许有人知道吧,但是那些人老去的老去,离开的离开,就像是往事,随着风溜走了。
......
没有在墓地久留,顾归酒带着今羡一道去了一间衣裳铺子,把里头替温白白赶制的新衣裳给拿了出来。
只是颜色......
今羡蹙眉,“这个白白肯定不喜欢。”
顾归酒抬眸,看着眼前这件全黑的衣裳,男人的心眼也是小的,谁叫那日一道出来的时候,温白白还要和他争糖人铺子邀功呢,不然那日他肯定不会给它做一件黑色的,怎么样也会做一箱子花里胡哨的,要是他心情再好点,估计还能让人给她绣几个红萝卜上去。
今羡哪能知道他们父女两个暗地里闹了别扭,她拿着黑色的兔子衣裳往晏元川那里走去,又陪着晏元川用了晚膳,瞬便提了一下狩猎的事情,三个人才坐着轿子往宫里走。
晚上的风愈发的大了起来,今羡了眼,幸好阿默自个儿自觉带了裘衣,不然如今可真的得冻坏了。
今羡都庆幸顾归酒出宫前带了裘衣给她,不然按照现在的这个冷温度,她怕还没进到宫内就能够立刻冻死过去,顾归酒看着今羡被冻的有点儿红的小脸,将她一把抱在了他的怀里,然后沉声对着车夫道:“快点,直接进去往御恩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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