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今羡看见他默默的点了点头,那一刹那,她感觉脸都给顾归酒丢尽了,她转身,将小脸埋在了绣花枕下,姿态扭捏。
朝臣们居然在等她,而她却还在睡觉!
这副小模样让顾归酒尽收眼底,他盯着她许久,继而忍着眼底的笑,一本正经的道:“逗你的,他们没在等你。”
今羡埋在枕头下的表情顿时好转了些,侧头问:“真的吗?”
顾归酒点头,“真的。”
“你吓死我了,”今羡一边嘀咕一边掀开被子走下床。
只是脚快要着地的那一瞬间,便被顾归酒一把抱了起来,“地上冷,我抱你去换衣裳。”
今羡低低的哦了声,然后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脸色微微红了些许。
一直到出宫之前,今羡都觉得他是真的在逗她玩,等真的看见了一众朝臣们就站在宫门前,今羡就知道她被骗了。
一直到上了马车,今羡的气还没缓过来,平白让大臣们等了这么久,她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所以顾归酒一路上和她说什么她都没有理会,只一个劲的看着窗外的发呆。
顾归酒得知她气又起来了,敛了敛眼底的笑意,方才低声解释道:“大臣们是你醒来王德显才去传我令叫他们来的,不是一直等着你,别气了。”
他话音刚落,今羡的视线便立刻往他这边看来,她好像变得更生气了,这次没忍住,小手握成拳,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胸膛。
“你怎么总是这样,”今羡语气带着委屈,“一点儿都不体贴。”
总是逗她。
顾归酒哪能知道他逗她笑一下,居然还能被她说成不体贴,伸出手将她抱在了怀里,瘦长的手捏了捏她被他养的有些肉肉的小脸蛋,嗓音温润,低声哄道:“别气了,等会儿带你骑马,让你抓绳子好不好?”
骑马不抓绳简直就一点儿都不好玩,特别是对于今羡来说,更是如此,毕竟她往年在安国可是拿到了连续三年的赛马会第一,如今一听,她整个人的眼神都亮了,嗓音抬高道:“那你可不许反悔!”
盯着她好半晌,顾归酒才眼眸含笑的点点头。
......
狩猎是她第三次来了,但是这一次才是她真真正正欣赏狩猎风景的一次,昨日还下了场小雪,和一年前那次有些热意的季节不同,今羡一下马车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她冻得缩了一下,下一瞬身上就披了一件裘衣。
有些冷的身子顿时回了暖,今羡看着帮她理裘衣的顾归酒,弯着眉眼笑了下,然后葱白的指尖勾住了他瘦长的指尖,软声道:“我们回帐子吧,好多人盯着呢。”
好多人,自然就是指他们一下马车就盯着帝后看着的朝臣们。
帮今羡整理裘衣的顾归酒闻言眸光一顿,扫了一眼依旧盯着这边看的朝臣们。
视线里警告的意味太明显,朝臣们立刻讪讪收回视线,他们可算明白了,原来再淡漠,再狠劣的人,在心尖尖上的人面前,依旧是一副温润君子,怜人疼人的模样,哪里有一丝丝往日对他们的那种不耐和寡淡。
一丝丝都没有。
无视掉朝臣们的视线,顾归酒揽着今羡往帐子内走去,一进去门一关,寒风便被隔绝在外,桌子上放置了热水,顾归酒倒了一杯递给今羡,随后低声叮咛道:“怕明日下雪,等会儿我们就出去宴请朝臣们用晚膳。”
喝了一口热水将血液回了暖,今羡点点头,低低的说了声好,然后看着正在翻她衣裳的顾归酒,蓦然想起什么似的,叮嘱道:“那你记得多穿些衣裳去,可别染上风寒了。”
她声音很轻,说的像是顾归酒是个需要她操心的人似地,分明自个儿才是孩子,这句话无疑逗笑了顾归酒。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踱步往前走,然后伫立在她跟前,嘴角一翘道:“遵命,夫人。”
原以为他是笑她,会说她才需要穿多些衣裳,却没料到他居然说了这一句话,今羡脸色微红,葱白的指尖扣着指甲盖,感受到他视线愈发的炙热起来时,她才咕哝了句:“没脸没皮”,便不再理他。
黄昏的光洒落在猎场,将一个一个的帐子晕染在金黄的颜色下,大臣们纷纷往猎场的正中位置,也就是今夜宴席的位置赶去,路过了马场时,晏元川蹙眉道:“这匹马怎么没关?”
马场里的小斯听了,立刻作揖道:“回王爷,这匹马看上去精神不对,不知是吃错了什么,我就寻思着等会儿带它出去给猎场专门看马的大夫瞧瞧,毕竟明日就狩猎了,我怕出事就不好了。”
是这个理,晏元川点点头,然后叮嘱了几句之后就往宴席的位置走去。
只是他转身的时候,有人喊了方才那个小厮的名字,小厮转身也跟着走了,那匹马依旧被放在了马厩里。
宴席上堆了高高的火把,今羡是第一次看见这个高火堆,俨然觉得漂亮的很,视线都被牢牢地吸引住了,周围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大,但是她却不觉得吵,只侧过头对坐在身侧地男人低声说:“火堆太漂亮了。”
火堆不是普通的小火堆,而是叠了很高的一个梯形火堆,没烧起来时觉得没什么不同,但是烧起来了特别还是在夜晚,就显得愈发的暖和美丽,顾归酒将今羡这副小模样尽收眼底,嘴角一勾,“等以后我们有孩子了,也带他来这里看看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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