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妍如今的大嫂,是广安伯夫人逼着儿子休了纪安之后,重新娶的一个,兵部侍郎的女儿黄氏。
这黄氏刚进门的时候倒也规规矩矩,可日子一长,就露出了本性,竟然是个事儿精!不知不觉的,就挑拨的裴元琪和自个儿的娘闹腾了好几回。
一听此话,裴锦妍的目光就沉了沉,鼻子一哼,道:“既然这样,当初也不该休了纪安的,如今黄氏生不出儿子,不如就把纪安接回来吧。”
把纪安接回来?广安伯夫人把话往脑子里一滚,顿时灵光乍现,眸光都亮了起来,对啊,她怎么忘了纪安,她可是为裴家生下嫡大小姐的,儿子到现在还没有嫡子,又落到如此境地,接回了纪安,就等于让儿子有了纪家这个靠山了。
这样一想,广安伯夫人立刻来了精神,激动的拉着女儿的手,笑了起来:“是啊是啊,我怎么忘了,若不是你这么一提,我就犯糊涂了!”
宋氏听说有人拜访,要找大小姐,不由愣了愣,皱着眉问:“可是明说了要找安姐儿的?”
来禀事的婆子点头,“确确实实的,说是要找咱们家大小姐的。”
宋氏好奇,亲自去看。
还没有站稳,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怎么是你们?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看着广安伯和其夫人,宋氏像是吃了只癞蛤蟆,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膈应得紧!
“亲家,我们是来看安娘的。”
“什么安娘,你们家这是唱哪一出啊。”宋氏居高临下的睨着门槛下站着的两个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拔高声音道:“怎么,如今落魄了,想到我们家的姑娘了?当初你们亲口说了不要我家大姑娘,大归时写的放妻书还在呢!你们现在又想见她?莫不是疯魔了!”
她想到那些事,心里就怒火直冒,声音也就尖锐起来,说的广安伯夫妇两个都脸红了。
番外(十七)
广安伯夫人强忍着羞恼,做出一副后悔的样子,捏着帕子抹起眼泪,“当初是我糊涂了,有眼不识金镶玉,我当时就后悔了,可又知道是自己愧对她,不敢上门,如今实在是玉姐儿病了,又没有亲娘在身边照顾……”
“玉姐儿病了?”宋氏不等她说完,不由拔高声音问她:“怎么病了?你们请了大夫没有?”
到底是女儿的血脉,宋氏在心肠硬,也不免多问两句。
永昌伯夫人眼底露出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玉姐儿,玉姐儿病的厉害。”她悲戚的垂头,一副什么也不想再说的样子,“若是安娘不在,那就算了,到底我们误会她在先,如今说什么也迟了。”
宋氏急了,“这不管怎样,郎中总要请啊,是好是坏,总能有个话说。”
说到这里,宋氏登时怒上心头,“莫不是那姓黄的后母刻薄玉姐儿?”
她不说也罢,偏生这么一提,倒是让广安伯夫人心里起了计。
“别提后娘,这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到底不是亲的,隔着肚皮,怎么可能事事尽心,若是有安娘在,这孩子哪里会……嗨!别提了。”
她这番话倒是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让宋氏认定,就是黄氏做的手脚。
“杀千刀的,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真是黑心肝儿的烂心窝子的东西!”
宋氏一改平日里的慈眉善目,厉声骂了起来也不管四周诧异的目光,气怒道:“我去看看玉姐儿。”
可说完就觉得不妥,女儿是被大归的,自己这样贸贸然的去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病了自己请郎中,玉姐儿是你们裴家的血脉,要死要活,也扯不上纪家,我女儿是不会见你们的,关门!”
宋氏说完就让人要让人关门,永昌伯夫人立刻伸手挡住,脚下一个没站稳,摔倒在门槛上。
她顾不得被笑话,抬头对宋氏道:“着实是突逢此难,玉姐儿的周全,只有纪家能抱住了,若非走投无路,又实在心疼玉姐儿,我岂会死乞白赖的上门,受这样的窝囊气!”
这话说出来,倒是让宋氏信了几分。
广安伯夫人这些日子没少受白眼儿,说着那些话,倒也是用了几分真心。
“所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广安伯看了一眼妻子,老脸羞红道:“纪三太太,玉姐儿骨子里也有纪家的血脉,这是咱们两姓之好的证人,若不是黄氏实在不像样子,我们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血脉推出来,不过是无能为力,只想保全那孩子罢了。”
永昌伯夫人点着头,应和道:“是,若是能把玉姐儿送到纪家来,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儿,又能让玉姐儿过上好日子,不用跟着我们受苦了。”
这话说出来,就让宋氏有些动心了。
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好主意。
女儿是不可能再嫁了,一辈子守寡也就算了,可若是老了,却膝下空虚,这才是锥心的痛。
若是能把玉姐儿接回来,母子连心,或许还能让女儿的病好起来呢?
番外(十八)
可宋氏一想到广安伯夫妇两个从前做的那些孽事儿,一时间又迟疑不定,想了想,她皱着眉道:“这事儿我要和我们家老爷商量一下,明儿我们会去看看玉姐儿的,你们先就——”她看了两个人一眼,目露嫌弃,“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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