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闻言脸上的表情如同打翻了酱油铺一般,她咬着唇委屈道:“小姐,我叫翠蝶。”
......苏文卿还未“出师”,已然体会到了“身先死”的哀愁,她尴尬地笑着找补:“你看你一进来就愁眉苦脸的,我这不是为了逗你开心么。”
翠蝶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苏文卿,那天真无邪的眼神让人觉得骗了她你就是人渣,“真的么?”
苏文卿一秒舍弃了良心,人渣就人渣吧,她用拐卖未成年少女的语气笑道:“自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么?”
翠蝶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她拍了拍胸脯,“小姐你可吓死我了。”
苏文卿微笑。
翠蝶:“我帮小姐把酥糖糕端上来!”
苏文卿急忙扯住转身就要往外跑的翠蝶,命都要没了,还吃什么饭啊!
“我暂时没胃口,你去帮我找个食盒装起来拿进来吧。。”
翠蝶疑惑不解:“小姐若是等会想吃再叫我端上来就是,何必需要食盒。”
苏文卿抢男人的技能暂时没有点亮,但是身为女人,撩小姑娘的技能早已满级,她捏了捏翠蝶的脸,勾起一抹打趣的坏笑:“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
翠蝶脸顿时红的能滴出血,她丢下一句“我这就去”,就捂着脸娇羞地跑了出去。
苏文卿在她身后笑得开怀。
入夜。
苏文卿拿着食盒一个人贼兮兮从房中出来,古代的夜很美也很柔软,皎洁的月盘挂在静谧的夜空中仿佛触手可及,点点繁星好似颗颗银珠,镶嵌在墨蓝色的夜幕下,闪闪发光。
苏府很大,后院中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三间垂花门,墙边绿柳周垂,园中架满了蔷薇,十多米高的假山峥嵘挺拔,山下的荷池曲径,小桥流水,整个院楼别具匠心,玲珑剔透。
但苏文卿显然无心欣赏苏府的一步一景,她顺着游廊和甬道站在一块刻着“沁蔷”的牌匾下欲哭无泪,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她第六次站在这里,这个悲伤的认知让她再一次确定——她迷路了。
而且以苏府的复杂程度她可以相信,这种情况未来绝对还会发生,她不想再细想,因为怕动摇对生活的信心。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向府中小厮求助,理由当然不能是迷路,堂堂苏府三小姐,在自家生活了十多年的后院迷路,想想都令人惊悚!
所以当她柔柔弱弱地问小厮能不能送她去祠堂,她一个人怕黑的时候小厮没有丝毫怀疑,二话没说就带她来到了祠堂。
苏家是南朝五大世家之一,祖上出过三位宰辅,祠堂上悬着一块先帝御赐的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大门对联乃镶着錾银的乌木联牌。
说实在的,若不是担心苏锦笙一人跪在祠堂饥寒交加默默黑化,苏文卿打死也不想大晚上来这种阴森的地方。
苏文卿将要说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后,轻手轻脚地推开祠堂大门,她先是探了个脑袋,结果被倏然映入眼帘的一墙的灵位给吓了个大跳。
苏文卿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她相信进化论,同时也敬畏鬼神,她看着满墙乌黑镶金的灵位,总觉得上面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苏锦笙今日穿着一件月华色云绸襦裙,头上挽着双垂发髻,翠色碎花琉璃带细小碎钻流苏钗簪在两边,背影高贵窈窕,即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也挺拔如寒梅。
苏文卿露出一个满是善意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关心,“大姐姐你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苏锦笙跪着冰冷的石板上背对着她没有说话,就连发髻上琉璃钗上的流苏都没有晃动。
苏文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蹑手蹑脚地关好门后将食盒轻轻打开放在苏锦笙面前,笑道:“大姐姐你一天都没进食了,吃一点吧。”
苏锦笙幽黑深邃的杏眼中透出几分摄人的犀利,“你又想干什么?”
好吧,前科累累,看来这关系还得慢慢修复。
苏文卿露出几丝愧疚的表情忏悔道:“妹妹今日是特意来向姐姐认错的。”
苏锦笙瓜子脸上凤眸微眯,如冷雾缭绕的眼神中充满着戒备与不信。
苏文卿微微低着头:“姐姐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很嫉妒你,你容貌倾国倾城,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满安京城的人提起苏家只知道嫡长女苏锦笙,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追赶,我都比不上你,我在你身边从来没有人能够注意到我,所以我不甘心,我嫉妒。”
彩虹屁满分,第一步完美!
“如今想来这种想法真是幼稚的很,你我血脉相连,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姐妹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在一个屋里斗得你死我活,只会让旁人看了我们苏家的笑话,大家族的衰败从来都是由内到外,若我们亲姐妹之间都不能互相扶持,茫茫人海还有谁能够信任。”
亲情牌满分,第二步完美!
“从前妹妹眼界狭窄,做了许多糊涂事,但是孔子曾经说过,嫉妒...”嫉妒啥来着?,算了,“嫉妒使人丑恶,所以妹妹今日幡然醒悟,还望姐姐大人有大量,能够原谅妹妹。”
书读得有点少,第三步勉强九十九分吧...
苏锦笙朱唇勾起一抹嘲讽笑意,“若我没有记错,两个时辰之前,你才当着半个安京城达官贵人的面诬陷我推你入水,在所有人心中给我安上了一个刁蛮霸道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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