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来使不必多礼,且随意些。”沈容轻声道。
但贺文斌哪敢随意,他一丝不苟的站着,想将袖中漠北王的亲笔信掏出,却被沈容制止。
“来使不必费功夫了,朕已经知晓你的来意。”她起身逗了逗不知何处寻来的白鸽,漫不经心道,“漠北势弱,晋国完全没有理由扶持你们漠北。若论结盟,我们大可同千明联盟,先吞了漠北,各分一半。”
贺文斌的脸瞬时沉了下去,他看向沈容身姿纤细的背影,“分一半?新君的威名想必女君有所耳闻,您真的能从那位陛下手中分得一半?”
沈容轻轻笑出声,“分不得,可总比我晋国损耗兵力作你们漠北的嫁妆好。”
贺文斌品出了些味道,退了一步道,“女君的条件是什么?”
沈容逗鸟的手一顿,转身看向贺文斌,“漠北自成之后,以西归晋。”
漠北以西?
贺文斌皱眉想了想,漠北以西大多空地,且土地贫瘠,晋国要以西的那块地做什么?
虽是割地,但以西那块地方人烟稀少的,若真给了晋国,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容我们商论一番,七日后答复女君。”
七日?
沈容冷着声音道,“最多五日。”
她这一大帮子的兵马怎能在此拖七日之久?
贺文斌退了出去,自是回去找漠北王商量去了。
沈容看着这只白鸽,今早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它在她大营窗口边,脚上带着信。
她笑了笑,点了点白鸽的头,想着信上的内容,脸微微发红。
“想你。”
谁送来的,沈容几乎不用想。
那字迹太眼熟了。
她亦想他,但如今这般的情势,他们见面实在太难。
夜色暮暮,阿吉哈木坐在沈容帐中向她询问漠北来使一事。
沈容神色不耐,“以西归晋的条件。”
阿吉哈木嚯的起身,沉声问道,“以西归晋?”
漠北西边是大片的荒地,几乎没有人迹,要那儿干什么?
“漠北以西确实人烟稀少,但晋国缺的就是这个地方。”
简直荒唐!
“我们晋国要那儿干什么!”
沈容撑着下巴,敲了敲桌案,“练兵。”
练兵?
阿吉哈木一愣,随即坐下,心里仍是有些生疑。
沈容自然看见他脸色的疑色,继续开口道,“既做了晋国女君,为晋国着想便是为那群无辜百姓着想。”
“朕,还不至于拿这些开玩笑。”
要漠北以西的目的自然并非如此简单。
她此刻为晋国女君,虽心中万般不愿,但也知道晋国的百姓无辜,千万条性命无辜。
她恨边疆十三城,若真的要她做出屠尽十三城的事,她亦做的出。
秦顾一定是会带着铁骑踏平边疆十三城的,届时城内百姓如何自处?
千万条性命的杀孽,沈容不想秦顾造。
留下漠北以西也是为边疆十三城的一些百姓留下些生机。
阿吉哈木对沈容的话依旧有些疑心,但总归不是害晋国的事,便也就此作罢回了自己帐中。
待他走后,沈容坐于桌案前,开始提笔回信。
写了好些,她都不满意。
直写了十多张纸都没写出一封回信来。
月夜星河,一阵白鸽扑腾之声响起。
沈容唇角勾了勾,飞快跑去窗前,见又是一只飞鸽,眼里的笑意更深。
她将白鸽抱了进来,取下白鸽腿上卷起的小纸,轻手展开。
入眼便是一行小字:
“明德,还疼不疼?”
沈容的脸唰的红了,心里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继续看下去,心里对他的思念也开始疯涨。
原先见不到便罢了,但上次二人皆是太大胆,如今倒像是江河倾泻,管也管不住了。
“不知你如何,但我总想你想的发疼。”
“我亦想你疼疼我。”
两句将沈容看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羞,秦顾这厮,如今倒是什么话都敢讲了。
自从得知他并非郎君,根本不用再守拿什么劳什子规矩,这些时日,便时常传这些话给她。
她将信纸烧掉,红着脸坐在桌案半天,总是被他这么欺负,总得还击。
她伏在案上,一笔一画的给他回信。
晚风阵阵,外面凉薄之意,自秦顾大开的窗户吹进。
秦顾在桌案前点着烛灯,不知看了多久的批折,终是听到了白鸽的扑腾之声。
白鸽缓缓飞进,停在他桌案上,啄着自己的羽毛。
秦顾摸了摸白鸽,撒了些食给它,伸手取下信。
便是这一看,看的他一晚心火燥燥,再难入眠。
“好哥哥,我只当你想我想的紧。”
一语双关,其中奥妙只二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开心吗!!我很开心!!且十分期待咱们下次的旅途,我当司机可稳了。)
明德啊,你敢这么撩太子,为你点蜡。
我们太子换点花样!
感谢小天使nnnnnxy和小仙男的太子味营养液!明德代替我喝下了!咕嘟!
第96章 第 96 章
千明国内动乱, 附近的其他国家也蠢蠢欲动。
单论千明国境对面九临,这些时日就对千明动向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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