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额头冒汗,肚子里暖洋洋,他才不好意思抬头,推了推碗:“你,你们要吃么?”
顾停和董仲诚因少年这吃相,多少起了食欲,可又觉得……和小孩抢东西吃简直罪恶,齐齐摇了摇头。
少年吃的包子脸鼓起:“那,那我吃完了哦?”
顾停:“吃吧。”
也不知怎么这么巧,就在今天,这个时候,顾庆昌终于打探到对的消息,找了过来。
看到顾停和董仲诚坐在一起,董仲诚还那么乖,毛那么顺,半点脾气没发,一看就有猫腻的样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顾停,我道怎么回事,原来又是你在坏我的事!”
顾停眼神茫然,啥?咋的了?“兄长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董仲诚视线立刻犀利,甚至往前一步,有意无意挡住了顾停。
顾庆昌更气,指着顾停对董仲诚说:“你被他骗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仗着一张好脸招摇撞骗,还不骗女人,专门骗男人,没事就往屋里带!他是不是诓你帮他做事了?哼,他以前就是这样,专爱抢别人的东西,恶心,下贱!”
董仲诚起身,刚要说什么,正在抱着碗喝汤的少年把碗一放,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竖眉瞪眼看着顾庆昌:“你是兄长?”
顾庆昌甩袖:“除了兄长,谁会对这种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少年炸了毛,包子脸鼓起,奶凶奶凶:“兄长不都是要爱护弟弟,疼爱弟弟,为弟弟遮风挡雨,哪怕受尽一切麻烦和苦难也在所不惜,舍了命也要让弟弟好好活下去么?大家都一样,凭什么你就这么‘优秀’?”
顾庆昌被骂的失了神:“啊?”
少年叉腰:“不护着弟弟,反倒伤害他,拉着别人一起伤害他,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你才恶心,下贱!”
顾庆昌:……
“你这小子——”
他刚要伸手拎少年后脖领,身后下人突然过来:“大少爷——”
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庆昌脸色大变:“顾停你给我等着,回头我再来收拾你!”
行色匆匆而来,又匆匆走了。
“什么人嘛。”包子脸少年冲着他背影哼了一声,走回廊上,捧起碗,继续乖乖的喝汤。
顾停觉得少年刚刚的表现……比起想帮他,更像有个举世无双的兄长。
“你哥哥对你很好?”
“当然!”少年笑的可灿烂可温暖,“没有比我哥更好的哥哥了!”
只是片刻,少年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很是低落:“可是我们走散了……我好多天没吃过饱饭了,你做的东西好吃,养我几天好不好?”
他抬头看着顾停,眼睛大大,特别可怜:“就几天,我哥会报答你的!他超厉害,你想要什么都行!”
顾停走过一辈子,还算有几分眼光,会看人,少年一双眼睛纯真清透,不是坏人。
家里是没什么钱了,可养个小崽,给口吃的,还是没问题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知他是答应了,咧开嘴,笑出可爱虎牙:“我姓孟,叫孟桢,你那个讨厌哥哥要是敢再来,我帮你骂死他!”
……
顾庆昌这边,火急火燎的处理完一堆事,没绷住,给江暮云写了信,又是控诉又是骂人又是委屈,仿佛世上最难过的人就是他了。
江暮云回信来的很快,各种安慰,字里行间温柔暧昧,深入人心。
末了,还说这件事没关系,董仲诚不愿做生意,也有别的方法圆缓,姑藏藩王孟家最近遇到了点麻烦,丢了个特别重要的人,找到他,所有事都不是事,这九原城——他们可以横着走。
第9章 骚还是王爷骚
九原边境的雪与别处不同,更为凛冽,肃杀,无情,就像衣角猎猎的将军驭呼啸北风而来,手持三尺寒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大雪未能阻止战事,镇北王队伍与北狄大军交战于旷野。
旷野之战,视野广袤清晰,很难胜之以巧,以奇,更多比拼的是数量,是军心,是哪边战列更灵活,更默契,更如臂使指,更难溃散。
镇北王队伍,前锋一骑当先,尖刀一般狠狠锲进敌方防阵,如绞肉机相撞,场面血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将韦烈丝毫不惧,血光刺激下更为兴奋,战马都不好好骑了,抄着长矛上蹿下跳:“孙子们!你爷爷来了,还不通通跪下跪下!”
头领如此,前锋军个个嗷嗷叫着冲杀,只顾往前,胆敢阻挡者,杀!杀!杀!
他们没管周围情势,也没空看,北狄兵从身边漏过也不管,只干自己的事,直直从敌军中插过,一大半北狄兵来到了镇北王军腹地。
光头战将樊大川马都没骑,手持长戟迎战敌军,铜铃般大眼严肃又挑剔:“你这手腕不行,无力!你这刀怎么使的,小姨子教的么这么烂!咦你想上马快速冲过去?上拜帖送重礼了么?看戟——想过老子,都还太嫩,太嫩!”
他站在原地,带着自己的兵,一步都没有后退过,不如前锋军兴奋,不如两冀机警,可所有人都非常稳,如泰山如磐石,只要有他们在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左冀战将夏三木有点忙,一会叹:“猴子冲的也太快了,会漏人啊……假和尚你打那么多不嫌累?傻乎乎的,倒是分我点啊……这位施主你就过分了,鬼鬼祟祟的,是想偷袭?行了别看了,爷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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