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琰带回的消息,孟桢没一点不高兴:“好呀,晚些走就晚些走,京城那么多好吃的我都还没吃完呢!”
反正有哥哥在身边,他并不多想家。
孟策揉了揉弟弟的头,神色一如既往平静:“若你我要走,这里岂能拦得住?”
这话是对霍琰说的,两个王爷,手中握有实权,怎么可能是单骑入京没任何后手准备?若真有意外,独善其身,带着自己身边的人离开还是没有问题的。
千金难买我愿意,既然有的人还想留,有的事还想看,那便晚几日,人生路还漫长,急什么?
他和弟弟从没来过京城,这是第一次,以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不如趁机想做的事都做了,想了解的全了解了。
孟桢托着下巴看向霍琰,小脸满是好奇:“可皇上只说让你找,好像也没说丢了什么东西?”
顾停就笑了:“户部仓房,你说丢了什么?”
孟桢眨眨眼,还是没明白。
孟策就问弟弟:“户问管什么的?”
“那事肯定就多了,最重要的就是收税……”说到这里,孟桢拳砸掌心,终于明白过来,“是库银!”
是钱!超多超多的钱!
顾停捧着茶杯,缓缓吹着:“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咱们,可见朝廷是真的没人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破了‘天子遇刺’的局,还参加宫宴怼了人,建平帝才把这事说出来,不可能自己没查过,定是去查了,查不到结果,这才扔了过来。
霍琰要是也查不出来,就是有过,有过,当然要受罚,要是查出来了……建平帝一定暗地里派了人监视,京城水深,镇北王单身匹马,想要闹事很容易,想要藏住一个秘密却很难。
想借别人力量,还借得这么鬼鬼祟祟,不甘不愿。
孟策:“这件事时机很微妙,天子‘正巧’在那个时候遇刺,反倒成了它的完美掩盖,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若不是巧合,谁能提前知道‘天子遇刺’这件事,并迅速部署计划,在‘刺杀’发生的同时行动,趁机盖住所有动静?谁能做得到?
霍琰:“户部仓房这个地点也很微妙,京城巡卫可不是吃素的,丢东西是一回事,怎么运出去是另外一回事。”
库银可不是随随便便揣兜里就能走的东西,数量少了,偷它没用,还太冒险,不如祸祸一个富户,偷的多,一大车一大车的银子,那么显眼,怎么运出城门?
孟桢:“那就先不运出去呗,在城里花?”
顾停:“谁家突然藏了这么多大车,不可能没有眼睛看到,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想花的话,又怎么花?小打小闹何必偷这么多银子,偷这么多银子又怎会是想小打小闹花在京城……”
大脑迅速转动,一边说说话,顾停一边有点明白了,如果东西已经出了京城,再找霍琰帮忙也没有用,建平帝会让霍琰做这件事,大概是东西还没出去?
这么多天过去,搜查圈子一定在慢慢缩小,慢慢变得精确,现在还没出去,只怕是就快藏不住了,藏不住怎么办?危机在前总得解决,孟桢说的还真没错,没准真要花了。
那么多银子,怎么花才算顺理成章?
“行商!”
“商!”
“做生意!”
霍琰顾停孟策竟是异口同声,有了同样的思量,说出了同样的话!
孟桢:……
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里……这什么毛病,怎么就行商做生意了,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大家长得是一样的脑子么!
孟策见弟弟鼓着小脸特别可爱,抬手就给他顺了顺毛:“都是因为你的提醒,我们才想到。”
孟桢红着小脸:“真,真的?”
顾停严肃:“没错,都是你聪明,指对了方向!”
霍琰也淡淡颌首:“嗯。”
孟桢很好哄,立刻开心了,扭着手指:“那,那好吧,你们继续……”
顾停看了看霍琰,又看了看孟策:“最近……这里可有什么热闹的走商话题?”
这两个王爷都有自己的情报网,大事小情无一不足,若刚好顺眼发现了……
霍琰还真点了头:“听闻江南那位女财神,来了京城,要做一笔绸缎生意。”
女财神,名叶芃贞,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她发迹于江南大本营,走商去过很多地方,南海,西蛮,北地也不是没有她的传说,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这么凑巧?”顾停继续问,“那她之前来过么?都找了谁?”
霍琰摇了摇头。
孟策也摇头:“这件事到底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顾停就明白了,这只是他们信息渠道里的片面消息,并不详细,别人来过京城几次,去过哪里,这次都见了什么人,因与自身利益无关,并没有过多关注。
孟桢弱弱举手:“这位女财神,是不是可疑?”
顾停摇了摇头:“朝廷库银丢失,一定是平日里就息息相关的人,女财神一直在行商,反而疑点会比较小,除非被人利用。”
孟策不大同意这点:“行商之人大多嗅觉敏锐,叶芃贞更是个中能者,不是轻而易举被利用的人。”
“若不是别人利用她——”霍琰眼梢微眯,“只是时也势也,她正好出现在京城,送上门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