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停揉了揉小伙伴狗头,眼底浮起危险暗芒。
那个女人,早晚要弄死她!弄不死,他还就在京城不走了!
可又一想,尤贵妃现在被关在宫里,这些事,是谁替她办的?太子还是二皇子,你镇北王一行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顺路而来的一个小警告,这次不弄死,下次可就不一定了?抑或是其他帮手?尤贵妃手里,攥着不只一条线?
顾停想着这些事,就恶心的想吐,好个繁华帝都,天子之城,实则藏污纳垢,一家子恶心,从上到下恶心的没够!
看他表情变化,一点不开心,孟桢拍拍他的手,安慰起他来了:“没事啊,停停不气,我和哥哥心里有数,实在不行早跑了,今天就是个意外,非常非常特殊的意外,下回保证不会再发生,好不好?”
顾停看着他清澈无垢的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我炖汤给你喝好不好?想喝什么?”
孟桢眼睛一亮:“猪蹄汤!煮白了那种!又软又糯还不腻!”
他身子虚,顾停一般不给他做太油腻的,只偶尔一顿,这次……
顾停微笑:“好。”
“还有小豹子,”孟桢举起小猞猁,“今天让它跟我睡好不好?”
小猞猁一直都很喜欢孟桢,除了主人和他最亲,被小手举起来,它还歪着头舔了一下孟桢的手,叫声软软:“喵——”
顾停当然答应:“嗯。”
没有人发现,孟策的脸有点黑。
……
这天霍琰来的有点晚,孟桢院里已经熄了灯,孟策也没找见,不方便探视,顾停只好把今天发生的事同他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说完仍然愤怒:“你说这堆皇家人什么意思?想用咱们又提防咱们,不用咱们又不甘心,来来回回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机,有意思么?”
霍琰抱住他,额头贴着他额头:“会过去的。”
这种亲昵感有时候比肌肤相亲更让人温暖,顾停慢慢安静下来:“嗯。”
星月无声,沉夜缱绻。
“这次好像没有那么幸运……”
不会随便大街上走一走就遇到帮手,所有一切都要靠自己,顾停蹭了蹭霍琰,倒没觉得这事太难,丧失了斗志,就是觉得对手太恶心,搞事都搞得不开心。
霍琰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他发顶:“明日你要的东西就能全部收集整理好,看过了,你就会有主意。”
狗王爷乖乖的不耍流氓,不各种占便宜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顾停任他抱着,大大嗯了一声:“当然!”
恶心归恶心,他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信息是解决所有难题的关键,不管身涉险局,被栽赃陷害,被追杀威胁,还是就单纯干仗,掌握的信息足够多,足够细致,就能想到更多的方法更多的角度反击反攻,比如那个商会会长,他一定能搞定!
“不怕了?”霍琰低头,寻着顾停的唇。
“停公子何时怕过唔——”
男人的气息霸道灼热,长驱直入,搅的月色生波,湖水翻腾,星子悄悄被云捂了眼,花儿羞答答绽放,试探着在温暖春夜里伸出第一缕嫩蕊……
成亲推后,镇北王很不开心,所以的不开心,都要在怀里人身上讨回来:“停停也疼疼我……”
顾停手软脚软心也软,根本说不出话,不知过去多久,才推了霍琰一把,哑着嗓子:“你好臭……快去沐浴。”
霍琰腻着他不放,声音同样暗哑:“洗完,我可以留下么?”
顾停:“不可以。”
太王妃教你的尊重呢?规矩呢?都喂狗了吗!
……
第二天,顾停没再去商会,而是去了自己开的药膳铺子,专心等消息的同时,给孟桢煲养身的汤。
这一回竟也那么巧,之前偶遇的那个眉目俊朗,风尘浮面的中年男人正好经过门口,看到顾停……熟练的讨汤喝。
顾停:……
倒也不是舍不得几碗汤,只是这男人明明昂藏落拓,气质洒脱不羁,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怎么‘讨饭’讨的这么熟练,像干过很多回似的……
也许人过中年,太多苦楚难以与外人诉,顾停心里想着,还是给别人留点面子的好,什么都没问,匀了半锅汤给他,只看过去的眼神格外怜悯。
男人仍然喝汤喝的很急,像饿了多久似的,到最后几口格外珍惜,一口一点,舍不得喝完。
注意到他眼睫颤动,目光滞涩,似乎透过汤看到了过往,或者过往的某个人……顾停眼神更怜悯了。
成年人活着,谁都不容易。
吴丰突然过来:“少爷,叶夫人来了。”
顾停一时没反应过来:“叶夫人?”
吴丰低声:“江南女财神,叶夫人。”
顾停这才拍了拍额头,他怎么忘了,那位女财神姓叶名芃贞!有本事的女人,不管嫁了人还是守了望门寡,外人提起来都唤本家姓氏以示尊敬,大家或许不知道女财神丈夫姓甚名谁,不知女财神闺名为何,却都知道她姓叶!
可她不是托病避见么?怎么竟自己过来了?
顾停有些不明白,放下汤煲,叫了个伙计过来,叮嘱打包好送进姑藏王府,又看向桌前那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客人之前汤喝的有多依依不舍,现在碗放的就多干脆利落:“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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