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工作时间,茶水间也不空闲,钟闻天走到门口的时候,茶水间浅灰色的大门半掩着,依稀能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钟闻天听到人声,心里觉得许书铭应该就在里面了。
他的手放到把手上,正要推开,忽然里面有一道女声道:
“嗳,你说许书铭是不是失宠了?不然,贴身助理的位子怎么说让就让你。小张,他为难了没有?”
钟闻天听到许书铭的名字,放在把手上的手一顿,当即就没有立刻打开。半掩的大门里,传来一个一点没有打算压低声音的男声道:
“为难我,沁雪你没搞错吧?”
“这话怎么说?我们可是亲眼所见啊,钟总对他的放任态度,还有白总助私下都放话了,谁要是为难他,不就是和他过不去?这信号还不准?你可别框我。”刚刚说话的女声回道。
钟闻天听到这儿,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白钺,白钺是满头大汗,心里大骂底下的人真是没半点规矩,也不看看什么地儿,在公司就开始大放厥词。
他这会儿倒是忘了,自己在许书铭刚刚进公司的时候,给许书铭认为设置障碍的事了。
“得了吧,是你们想多了。老实跟你说,我有内部消息,许书铭绝不是钟总的小情儿。你哪会儿见过钟总把小情儿往公司带了?钟总之所以这么优待许书铭,还不是因为……咳,就是因为钟总真正心尖儿上的人对许书铭有所亏欠,钟总才顺带搭把手,给许书铭介绍进自己的公司的,不然你以为,许书铭一个之前做审计的,怎么突然跑来跟我抢助理的活?”
得亏这个小张知道分寸,没有说出袁楚川的名字,给钟闻天惹来纷争,但是听到这儿,钟闻天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诚然,一家公司,尤其是干近身工作的部门,总会对老板身上的八卦绯闻尤为钟爱,但是八卦绯闻探听传播到这种程度,因为老板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对某个同事踩低捧高,那也实在太让人心惊了!
“——所以他真不是?”女声确认道,语气里饱含幸灾乐祸。
小张道:“千真万确。所以,你不用对他小心翼翼。大家地位平等着呢,瞧他之前清高的样子,真把自个儿当根葱了。”
“可不是!跟我们说话爱答不理的,我上次不过是想让他帮我去楼下影印文件,影印机坏了,他就甩手不干了!”
小张嗤笑一声:“放心吧,现在他没机会去钟总面前献殷勤,以后就要求着帮我们印文件了。实习生能干的活,他不干也得干!”
白钺这会儿听得已经火烧眉毛,这个小张实在是嘴上没有个门把,这话也是他能说话的?还以为他是有脑子的,把他推到钟闻天面前,结果这会儿这一步算是毁了,钟闻天恐怕还要连带责任,训斥他办事不力。
白钺看到钟闻天面沉如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钟闻天怎么拦着他,他都要先出声打断里面越来越放肆的谈话。
真是反了天了!许书铭也是他们能说的?没看钟总都忍了他吗?
“咳咳——”白钺刚要出声,突然身后一个清澈的声音传来。
“钟总,白总助。”许书铭拿着茶杯,站在钟闻天的和白钺身后不远处,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站在茶水间门口。
他说完,门内刚刚还在笑着聊天的两人突然声音一静,只听见地上传来一阵清脆的杯子落地的声音,茶水间大门猛地被人由内而外打开。
“钟、钟总!”小张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很吃一惊,跟着他出来的女助理,此时也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下来。
许书铭莫名地看着小张和同事王沁雪战战兢兢地的面对着钟闻天,又发现钟闻天表情很不对的样子,心中越发的好奇。
钟闻天终于逮到许书铭,看他无辜的样子,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他瞪了一眼许书铭,冷声道:
“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工位上?”
许书铭听他发火,顿时眼睛不敢乱看,恭敬道:“刚刚帮赵助理送一件加急的文件到银行。”他说完,微微抬起头,目光看向小张,有点不好意思道:“因为走得太急,所以就让张助理帮我给白总助报备了一下,——张助理,你没来得及和白总助说吗?”
许书铭这一句话刚落音,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齐齐投向小张身上。小张脸色涨得通红,他这会儿突然想到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许书铭在他工作的时候,说了什么,但是他说话声音很轻,他又忙着,怎么会耐烦听他具体说什么?
“我没听小张跟我说啊,小张,你怎么办事的?许助理到底跟你提过没?”白钺急于脱身,先一步对小张问道。
“钟总……我——”小张张口想要和钟闻天解释。
钟闻天却已经对小张失望至极,又见他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已有了答案。他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许书铭: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便看也不看留在原地,几乎已经被下了判决书的两人,带着白钺大步离开。
许书铭目光疑惑地望着钟闻天匆匆离开,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转头去看小张和王沁雪。
这会儿因为钟闻天的缘故,虽然大家都好奇茶水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也都没有过来探个究竟。
茶水间门口只剩他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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