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初折扇轻阖,抬眸,懒洋洋的开口:“不巧,洛某正是如此以为的。”
剑客大怒:“洛闻初,你未免太狂!今日,我便要揭开你丑恶的嘴脸。什么旷世奇才天之骄子,现如今不过是一个不敢拿剑的懦夫!”
洛闻初:“我谢谢你啊,选在这个地方,不就是叫我想拿剑都拿不了吗?”
“废话少说,看剑!”
剑客身法如游龙,月下惊鸿,一点寒芒稍纵即逝,洛闻初架住剑势,抬腿揣上剑客小腹,剑客早有预料,弓背弹起,向后倒飞数米,拉开距离。
“啧,这就退了?我可连筋骨都没活动开。”
“狂妄!”剑客举剑在前,整个人仿佛化作一支离弦利箭,刷的冲刺想洛闻初。
洛闻初注意到旁边眼巴巴的往这里看的沈非玉,唇角一提,扬声道:“非玉,看好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沈非玉面露疑惑。
“对方使出毒龙钻,我们可以用洛一指抵御——”
沈非玉:“???”
毒什么洛什么?
今夜风太喧嚣,他什么也没听见。
却见那方的洛闻初不慌不忙,抬起一指,虚虚抵住剑尖。
沈非玉揉揉眼,怀疑是周围太暗没看清,可等他眨眼再看,洛闻初的姿势依旧没变。
一指,只一指,便抵挡住了剑客势如破竹般的进攻。
轰的一声巨响,对峙的两人身周土石迸溅,涛涛内力如蛟龙翻腾,以两人为中心化作气波向外扩散,修习不到家,诸如沈非玉,被震得耳膜发聩,心脏皱缩,在内家高手比拼内劲时连气都提不起来。
耳畔轰鸣,沈非玉蓦地想到,或许遣散弟子根本不是怕被剑客误伤,反而是现在洛闻初的模样,根本不能让其他人看去。
内力震开的大坑中,洛闻初鬓发飞扬,衣袍猎猎,眼瞳深处黑如深渊,脸上再不复吊儿郎当的神色,取而代之的如沉冰一般的寂冷,浑身上下交织着一股令人骇然的可怖气息。
云层涌来,月华黯淡,辽阔荒芜的飞屏山上,魁魅尽出,群魔欢舞。
有一股无形的气,携着森寒气息,一寸一寸,冰冻三尺。
剑客顿觉手中剑刃沉如千斤铁,连托举都显困难,他嘶嘶呼着气,心却跟明镜似的:“原来……如此,哈哈,我说呢,身为剑客,十年不用剑,怎么可能?原来,是练了魔功……”
对于剑客而言,手中剑刃便是他们的另一条性命,像洛闻初这般弃命于不顾的,本就是怪胎异类,武林中有不少猜测,剑客在来之前也听闻不少消息,还有一些来源可靠的,然而没有哪一条说过,洛闻初是因为练了魔功而弃剑不用。
“你只说对了一半。”此时洛闻初浑身上下都叫嚣着渴望鲜血与厮杀,眼中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冷冷的注视着剑客,“我不用剑,却不是因为练魔功。”
剑客执剑与之对峙,倏地兀自笑了起来:“罢了,我想挑战的是背负盛名却行为不端之人,虽然杀了你并拆穿事实,你也会遭万人唾骂,但对于这个烂透了的武林江湖来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乌云散去,月光铺在洛闻初白色衣角,虽不至纤尘不染,却也叫人难以直视。
听完剑客之言,洛闻初抚唇一笑:“阁下这便要走了?洛某还未尽地主之谊。”
话音未落,洛闻初顷刻间化作一星流火,朝剑客奔涌而去,手中平平无奇的折扇在此刻却好似幻化成了一柄神兵,扇骨流光倾泻,轻轻点在剑客胸膛。剑客始料未及,根本来不及反应,而那轻若鸿毛的一点,在接触到他胸膛时骤然化为洪流,悍然汹涌!
剑客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呕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洛闻初收回手,开扇:“将部分内力集中到一点,再一起喷发出来,我管这叫一心一意。小非玉,可记牢了?对付这种三心二意打了就想跑的人来说,就得用这招打脸,千万不能手下留情。”
沈非玉:“……”
经过一番激战,洛闻初有些疲倦,他闭上眼,一面平复逆行的经脉内力,一面使唤道:“非玉,过去将他捆起来带回去交给你师叔,你师叔的鞭子早就寂寞难耐了。”
“可我没有绳子。”
“腰带嘛。”
“哦。”
“年轻人,要懂变通的啦。”
就在沈非玉靠近的瞬间,那看似重伤昏迷剑客却忽然直起身,张嘴吐出两枚细钉,沈非玉侧身躲过,却还是被擦着了脸,而那剑客趁机抛出迷烟弹,迅速撤离。
烟雾散尽后,哪里还有剑客的影子。
沈非玉深知自己坏了事,面对洛闻初时连头也不敢抬。这倒给洛闻初行了方便,摸头摸得不亦乐乎。
“叫他逃了就逃了吧,让为师看看有没有破相?”他捏着沈非玉下巴仔细端详,末了,扬起欠揍的笑容,“还是那么俊俏,就跟为师一样。”
沈非玉:“……”
“怎么这幅表情,还想被我掐脸吗?”沈非玉迅速变了脸色,洛闻初这才收起笑闹语气,正经的说,“为师要外出一趟,想必你也猜出来了,那剑客不能放着不管,另外,遇害的门派也要去走一遭……”
沈非玉轻轻揪住了他的衣袖。洛闻初话音被断,垂眸一扫,似笑非笑:“你这是做什么?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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