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张嘴,一口小尖牙咬在洛闻初的衣服上,戳出两个洞,洛闻初手痒得很,将灵狐从沈非玉怀里提起来。
“嘶——你这小畜生。”
灵狐嗷嗷着摆动四肢,想要挣开对方的钳制,无果,便使劲伸着前爪去够沈非玉。
沈非玉握住它的爪子,在爪尖轻轻扫过,灵狐无辜的看着他:“嗷,嗷。”
声音有点像婴儿啼哭。
“师父,放开它吧。”许是夜风太凉,嗓子一开才知道哑了。
洛闻初嫌弃的丢开灵狐,解下外衣给沈非玉披上,“大晚上的,非说上来看星星。”
“难道不是师父说的?”
“我说过吗?”洛闻初的样子十足诠释了何为装傻的极致,“我必不可能这样说。”
沈非玉眨眨眼,由于给他披衣,洛闻初的胸膛近在眼前,沈非玉思索片刻,忽然昂首啃了下对方光洁的下巴。
徒弟难得主动,洛闻初此时却是惊讶大过惊喜。垂首触及沈非玉的目光,洛闻初视线一偏,便从对方松散的衣襟往下窥探,青紫缀在白皙皮肤上,随着目光的深入而逐渐清晰。
洛闻初视线往上,咳了两声,“可满意了?”
沈非玉松开他,撇了撇唇角,语气带点委屈:“师父好歹让我一次。”
看这模样,洛闻初不由自主的想小徒弟是不是已经变成了恃宠而骄的撒娇精。
“让你什么?”
沈非玉没说话,目光却放肆的打量着他隐在薄薄中衣下的胸膛和腹部。
洛闻初反应过来,笑容莫测:“下次一定。”
沈非玉顿了顿,嘀咕了句:“师父的嘴,骗人的鬼。”
“你说什么?”
“我说好,师父可要记着今天应允了什么。”
“嗯,都记着呢。”洛闻初笑得很温柔,黑如沉夜的眼眸里着酝酿不为人知的风暴。
身处风暴中心的沈非玉似有所觉,但放肆了半日,又吹了一夜冷风的结果是脑子里堆满浆糊,转头就把这丝不对劲抛到脑后。
“对了师父,这次派中参加大会的有多少人?”
名单的事情洛闻初交给贺知萧处理,只要求了一点,“我叫你师叔把你的名字也添上了。”
“我?”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沈非玉对扬名天下并没有执念,更何况,他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沈明朗等人眼前。
“非玉难道不想检验下自己三年来的成果?”
“我不行的,”沈非玉下意识道,“在派中便是吊车尾,离开门派后更是疏于练功……”
额头蓦地一痛。沈非玉抱着脑袋躲远了点。
“回来。”
沈非玉一顿,又抱着脑袋挪回原处。
“还记得为师说过什么?”洛闻初板起脸,眼神睥睨,“忌骄傲自满,更不可妄自菲薄。”
“那师父认为,弟子能在此次大会撑过几轮?”
问剑大会向来是淘汰制,只有不断的胜利,才能堆砌成功。
洛闻初摸着下巴,吐出一个字:“二……”
沈非玉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师父就是这么拆台的。
“——十轮吧。”
沈非玉:“……”
历来大会,人数最多的一届,也就十轮,他师父倒好,直接整个三十轮。
“弟子先回房睡觉了,师父也早点休息。”
洛闻初没有拦他。
等到吹够风,洛闻初慢悠悠的起身回房,却没有发现沈非玉的影子,他在走廊上转了一圈,在院中发现了小徒弟的身影。
天边黑暗褪去,一线亮光驱散开浓重的黑,光线蔓延开来,映照在剑刃上,如一线雪,纷扬了整个视线。
院中的沈非玉似有所感的抬起头,刚好瞧见洛闻初离开的背影。
白衣青年抿了抿唇,摒弃杂念,心神合一,手中软剑再次变成龙蛇狂舞,剑走如风。
洛闻初回来时,手边多了一壶酒。
在这黑暗犹存,将亮未亮的清晨,洛闻初凭栏而坐,自斟自酌,目光时而落到酒盏上,时而看向院中练剑之人。
光芒终于照出小院子的全貌,日光喧嚣着抖落倾洒,悉数洒在练剑的白衣青年身上。
此时的他,仿佛变成了光。
第四十三章
各大门派已于昨日将拜帖送至沈庄,由庄内下人整理叠放。清晨,三名下人均托着厚厚一叠拜帖往剑炉赶,这些帖子包含了参加大会的弟子名单,需等庄主过目再编号排场次,然而不等见到沈明朗,就被沈虞截下。
“庄主日夜铸剑,今日方大成,已经歇下,这种事就不用劳烦他了。”
说罢,沈虞挥手赶走了下人,就在剑炉旁的房间看起帖子和名单来。
沈明朗在内屋睡着,隐约能听见一点鼾声,沈虞翻看的动作轻而又缓,纸张翻篇的声音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内屋燃着有助睡眠的熏香,可沈虞时不时就能听见沈明朗翻身的声音。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被子滑落的声响传来。
沈虞合上一张帖,起身走到内屋,替沈明朗重新盖好被子,随后再继续拿起下一张帖子。
忽然,她的目光顿住了,拿帖子的手紧了又紧。
帖子封页上写着凌绝派,参加大会弟子名单最后一排,用楷书整齐书写着沈非玉三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