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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酌窝在角落里,身上披着一件外套,眼睛不停地往贺临手上瞟,“看这么久?到底行不行啊。”
    贺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行行行,”俞酌接收到这警告的眼神,立马改口,刚好他也有点累,于是又闭上眼睛,“你好了叫我。”
    这两天俞酌都挺疲惫的,他本来只打算假寐,没想到很快就真的意识不清醒了。
    临近睡着之际,他后脑勺不小心敲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动静不小,贺临看不过眼,伸出手将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迷迷糊糊间,俞酌想说两个字“越界”,然而没说出来就又睡着了。
    贺临从俞酌微微松开的指缝中抽走他的笔,一点一点地修改纸上的旋律。
    ——仿佛是迟到了很久的最后一次验收。
    等他改好,俞酌似乎已经彻底进入睡眠,呼吸平稳。
    贺临稍稍低头,俞酌耳后的那颗小红痣在黑色碎发的遮挡下若隐若现。他刚刚抬起来准备去拍醒俞酌的手又放了下去,沉默着保持原来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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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酌一夜未归,黄小辉等人大清早推开练习室的门,本以为会看到俞酌顶着黑眼圈奋斗的励志场面,没想到画面比他们想的更刺激。
    “前辈啊你都不用睡觉的——”黄小辉的声音戛然而止。
    “卧槽!”
    好可怕的一幕。
    角落里,俞酌的头靠在贺临肩膀上,睡得很熟,而贺临闭着眼睛,似乎也这样睡了一夜。
    温馨,且可怕。
    第24章
    角落里的两位没有醒来的迹象,门口五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后是黄小辉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绕过贺临,用手指戳了戳俞酌,试图把他唤醒。
    ——前辈!你醒醒!你知道你现在靠在谁身上吗!
    这一戳没把俞酌弄醒,倒是把隔壁的贺临给碰醒了。
    贺临睁开眼睛,一言不发地盯着黄小辉。
    黄小辉这辈子是第一次离贺临这么近,吓得魂都要没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摄摄摄像机要开了!我是想说你们这……”
    再说下去真的要缺氧了,黄小辉仅存的那么点氧含量根本不足以在贺临面前撑过三句话。
    幸好这时俞酌动了动,他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俞酌身上。
    黄小辉眼睁睁地看着俞酌在贺临肩膀上蹭了蹭,试图找一个完美的角度继续睡,然而躺了几秒感觉不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黄小辉惊恐又担忧的面孔,俞酌稍微有点被震惊到。而黄小辉又在不停地给他使眼色,他顺着黄小辉的目光抬了抬头,刚好与贺临对上视线。
    “醒了?”
    俞酌瞬间清醒,坐直起来。
    贺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俞酌枕着的那边已经麻了。他弯腰捡起地板上散落的稿纸,整理好塞到俞酌手上,“走了。”
    黄小辉赶紧标准地鞠了一躬,“导师再见!”
    等到贺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俞酌才将目光放到手中的纸上。
    这首曲子本身就几经修改,贺临没有动太多的地方,只在一些细节处做了润色。
    他只是取出一枚火石,丢进滚烫的岩浆之中,火焰骤然膨胀,喷溅的火花噼啪作响,小石头包裹在一团赤红中滚向四面八方。
    俞酌一向认为贺临跟自己截然不同,就像不相融的水火,但他没料到,贺临竟可以在音乐上与他做到高度相融,就好像……他们曾就这首曲子讨论过很多次一样。
    “没想到啊,”俞酌随口评价道,“不像他。”
    不知怎的,俞酌又回想起过年那天他送贺临回家,车上播放的那一首《红》,贺临说那是他高二时写的作品。
    那首歌也像这样,张狂、放肆、带着滚烫的热度,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消融。
    ——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如此矛盾?沉静,冰冷,又好像藏着炽热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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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酌追上贺临的脚步,“导师,手机借我下。”
    贺临没问理由,摸出手机放在他手心,“我去买早餐。”
    等贺临走远,俞酌靠着墙,手指在晋江云音乐的搜索框中输入“贺临”二字,在热门前五十中随便挑了一首点进去。这首歌叫《祈祷》,但歌词所写却与“祈祷”之意背道而驰。
    不信鬼怪,不尊神佛,他不是在向神祈祷,他是在等一个人跟他一起,放一把火烧了天堂。
    与俞酌这种明晃晃的嚣张不同,贺临的狂是藏在他的冷调里的,他似乎也有着与生俱来的反骨,只是藏得很深——全曲旋律像是浸在冰水之中,仿佛要沿着深海一路下沉,沉到地心之中,才能窥见一二。
    再听两遍,这种感觉愈发鲜明。
    俞酌突然感觉自己朦朦胧胧地摸到了43546的词的边。
    就在这时,贺临走到他身边,食指勾着一袋奶黄包递给俞酌,往手机页面看去,“你在干什么。”
    “搜点东西。”俞酌指速飞快地将记录删除,恰好王超巍打电话过来,俞酌顺手按了接听。
    “光耀这一手做得够绝,”王超巍义愤填膺地说,“先逼人出演,再发条声明泼脏水,还说‘矛盾已调和’,真该给他们颁个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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