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俞酌。
搞对象搞到这里那真的是一种境界。真不愧是贺临啊。
俞弘德正襟危坐,严肃地说:“你懂我意思了吧。”
贺川宇沉思着盯着手中这杯茶,难道这不是谢罪茶,而是问罪茶?!
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俞弘德心里也很忐忑。
说实话,他没有问过贺川宇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但是贺川宇这种连网都不怎么上的人真的能接受得了?
紧接着,贺川宇神情凝重地站了起来。
俞弘德一看,以为是自己刚刚的哲学还是讲得不够到位,或者贺川宇的思想觉悟似乎并没有他这么高。
只见贺川宇步伐稳健带风地走向门口,刚到玄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折了回来,坐回茶几前喝了一口茶,再将茶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搁。
贺川宇走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不是俞弘德在兴师问罪,而是俞弘德以为他会兴师问罪。
太好了,这就是个坑人的好机会。
贺川宇装模作样地沉吟几秒,“我记得你这里有一幅字画。”
俞弘德知道他在说什么,大概就是一幅字画,还是俞酌买回来给他的,他特别高兴地在贺川宇面前炫耀了三天,藏在他的书房里,时不时就拿出来摸摸看看,摸完看完还要把它卷好放回原位,生怕空气中有丁点污浊沾染到他的画。
谁能想到没过多久这幅字画就要易主了呢!
俞弘德忍着痛从房间里拿出他珍藏的字画,闭上眼睛,艰难地伸出手臂,将字画给贺川宇递了过去。
造孽啊,年轻人的恶业,居然要他一个老一辈的来还。
俞弘德恨不得现在就把俞酌揪过来骂一顿。
“你刚刚说的也有点道理,”贺川宇说,“我现在有点悟了。年轻人的事嘛,我生气也没用……”
“你知道就好了。”俞弘德肉痛着说。
贺川宇用力绷住自己表情,防止自己笑出声来,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还想继续得寸进尺。
“你把那谁给我叫来。”贺川宇不容置疑地说。
“得了吧,你知道了就行了,还想找人麻烦?幼不幼稚啊你。”
俞弘德感觉自己茶也沏了,哲学也讲了,字画也送了,年轻一辈的事情他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对贺川宇也不用像刚刚那样客气了,所以这会儿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贺川宇敏锐地察觉出老朋友的话外之音,“你怕我骂他?”
“我怕个屁!”俞弘德心说等会儿他就要过来挨骂了,你这老头赶紧滚不然影响发挥。
贺川宇跟他有很多年交情了,说得粗俗点就是俞弘德脱下裤子他就知道这人要放什么屁了,他故意说:“那我今天还非骂他不可了!”
“轮得到你吗,”俞弘德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滚滚滚,这儿不欢迎你。”
-
去俞弘德家之前,俞酌还带着贺临出去了一趟。
“老爷子心比较软,”俞酌说,“你随便挑件礼物,在他骂你之前送出去,他就没话说了。”
当然,这招可能只对别人有用。
如果是俞酌,不管送上去什么东西最后都会变成打人工具。
话是这么说,俞弘德心软倒是真的,他每次说不看俞酌搞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实俞酌参加的每期节目都看了,甚至还帮忙投了票。
就连俞酌的复出,也是他暗中出力授意的。
俞弘德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俞酌都知道。
就是这动不动就数落人,动不动就打人的毛病不太好。
为了防止贺临送出去的礼物也变成打人工具,俞酌决定挑个活物。
他们去了花鸟市场,打算买一只适合老大爷平时逗着玩的鸟。
在一家店铺前停下,一位男子走出来,他是这家店的老板。
令人意外的是,尽管俞酌和贺临谨慎地戴了口罩,老板还是轻而易举地认出了他们。
“贵客呀!你们是不是那个,俞酌和贺临?”老板非常兴奋,手舞足蹈地说,“我老婆是你们的粉丝——婉娟!快出来!”
等他老婆出来的间隙,老板还一直喋喋不休地说:“啊说起来我老婆还是妈妈粉,整天对着你们的照片叫‘崽啊崽’……”
贺临说了声“谢谢”,俞酌也含笑着道了声谢。
名叫婉娟的女人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出来,睡衣外面随便地套了件外套,一看见来人是谁,瞌睡虫悉数跑走,瞬间清醒。
“啊啊啊崽!”婉娟用手捂住嘴,“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能签个名合个影吗?!”
他们同意了婉娟的要求,婉娟心满意足,拍完照后问:“你们要买鸟吗?我们家的鸟都挺不错的。”
“可以问问吗?”婉娟笑眯眯地问,“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呀?拿来当儿子养吗?”
“送老人。”贺临简洁地回答道。
婉娟了然地点点头,随后又更加震惊地短促地“啊”了一声。
这是要见家长啊?!
“这只吧,这只挺好,”老板热情地给他们推荐,“这只鹦鹉看着就讨人喜欢,声音也好听。”
“那就这个吧。”
从花鸟市场中出来,俞酌将买回来的鹦鹉安顿好,已经差不多到了要去俞弘德家的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