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让蒋仲仁说这个,他就铁定是拿不准的。
秦初苧离开时,秦仲清抹了把脸道:“以前是爹爹糊涂了,苦了你和你娘亲,倘若还有机会出去,该争的爹爹一定会去争!”
“爹爹别伤心,一切都不晚。”秦初苧安抚。
“照顾好你娘亲。”
秦初苧应下,被张载言带回了国公府,将见过爹爹,又见病了的娘亲,秦初苧心头有些不好受,尤其是秦夫人睁着一双天真的眼喊,“午后在哪儿?”
吐字依旧不清。
秦初苧听不懂,国公夫人从厅里出来准备进宫,见状竟温和地安慰一声,“无须担心,很快就好了。”
她疾步离开,进宫面圣,圣上听罢怒不可遏,当即宣了武安候蒋仲仁,装作无事与之谈了几句,思及往事感叹良多,故意将受伤的眼睛说成左眼,蒋仲仁这阵子正是春风得意,一时没什么防备,听了随声附和,只说当时圣上眼睛伤得厉害,圣上立即就发了怒,“你竟敢欺朕!”
不过才逼问两句,就骇得蒋仲仁瘫在地上如团烂泥,圣上当他还会挣扎几声,不料他张嘴就承认了欺君之罪,圣上面上露出厌恶之色,如此胆小,当年岂会不畏生死来救他?
“来人,拖出去!”
蒋仲仁被拖进了狱中,武安候府立即得了消息,求到长公主跟前,长公主又求到太后跟前,太后听了同圣上一样厌恶武安候府,耳边是女儿可怜兮兮的恳求声,太后闭眼深思起来。
而圣上再不顾及她的想法,直接命二皇子去审秦仲清的案子,准备先还秦仲清清白。
秦初苧得了消息,既欢喜又为父亲委屈,父亲本是清白之身,却凭白遭了这么多的罪。
“这是喜事,秦姑娘可别难过了。”
宋灼等人亦听了消息,过来恭喜她,宋灼又好奇地问,“等令尊出了狱,那秦姑娘与国公夫人的约定……”
如今还不到一个月,若是父亲出狱了,她与国公夫人的约定不知是否还要继续?
秦初宁正为难时,收到了师父的来信:为师觉着你朋友那心上人已松动了,让你朋友亲近心上人就可以了。
一时间,秦初宁难上加难。
她要不要告诉师父,此事结束了,无需他操心了呢?
这一夜,处处暗潮汹涌。
太后宫中,长公主已哭肿了眼睛,“女儿并非为武安候府的欺君开罪,但若无武安候府,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母后了,是候府的蒋夫人带我来见母后的,此恩甚重,且,是那蒋仲仁欺君该死,可怜蒋夫人及她一双儿女……”
第17章
太后眯眼想着,蒋仲仁这般可恶,他的妻儿岂会不知?一丘之貉罢了,她为这样的人亲自到圣上面前争,只会损了自己的颜面。
耳边长公主的哭声听得她脑仁疼,到底不是在自己跟前长大的,这么不贴心,如此想着,太后叹了口气,再怎么着也是失散多年的亲女儿,便应了她,“罢了,别哭了,哀家这就往北疆发信。”
北疆傅氏乃是太后母家,家主傅成述是太后兄长,驻守边疆多年,先帝在时就已被封王,在朝堂举足轻重,太后也是因这才能和圣上对峙多年,若是让他代替太后出面,蒋夫人及其儿女大概也有活命的机会。
“谢母后!”
两人思付着圣上的心思此刻全在秦仲清身上,还未有发落武安候府的意思,遂一边命人往北疆发信,一边暗中阻拦二皇子审查秦仲清一案,没料到二皇子速度甚快,不过一日就审清了案子,原来宫殿坍塌非木料之过,而是施工人员不当所导致的,是有人在刻意诬陷秦仲清。
二皇子同刑部查找诬陷之人的同时,秦仲请得了清白出狱,秦初苧领着秦穆来接,欢喜地喊,“爹爹!”
秦仲清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望着空荡荡的车厢疑惑道,“你娘亲呢?”
“在国公府!”
“怎在哪里!”
听了秦初苧的解释,秦仲清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捶过一样难过,他懊悔又自责,“是我对不住你,若是爹爹争气些……”
秦初苧忙地安抚,什么都往好的说,“爹爹莫要自责,虽说和国公夫做了约定,但世子爷善良,待我极好,国公夫人在狱中对爹也是照看有加,还将娘亲照顾得很好,等下见了面,我们还是莫提当年之事了。”
“听你的,不提,如今我已出来了,那个约定便可作废了吧!”
“爹爹,既成约定,岂能半路而退?我打算履行到底。”
秦仲清望着她不容置疑的态度只得点头。
及至国公府,秦仲清见着秦夫人红了眼睛,秦夫人拉着他不撒手,两人旁若无人地抱着彼此,国公夫人偏过头,看不下去了,秦初苧替爹娘难为情,面皮发红地说,“我爹娘感情好。”
“你就这么看了十几年?”国公夫人很同情她。樱桃
她更难为情了,拿约定之事做挡箭牌,“虽说我爹爹已无事了,可既然做了约定,我还是要履行到底的。”
国公夫人亦在思考这个,“你若愿意就好,也没有几日了,此刻就要回观?”
秦初苧点头,她出来的时间甚长了,来前世子爷还让她早些回去,她便同爹娘一说,就离开了,却不知她走了后,秦仲清护着秦夫人,以一副防备的姿态看着国公夫人,多年前他就了解到这个女人睚眦必报,但凡得罪了就再无和解之日,岂会突然变了性子,对他的妻女这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