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就会回去。”李三思道,“金城的事有我看着,你只管将我上次来时答应我的事做了就好。”
“冷澹找出□□配方之后便会离开。”
“什么?为什么?”李三思明显有些惊讶,“那隐凌卫?”
“隐凌卫不日归来,我会亲自接手。至于冷澹……”聂千万终究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她吧。”
“冷澹武功莫测,失去她可是失去了很大的助力。”
“冷澹虽离去,但也不会为她人所用与我为敌,这一点我还是相信她的,她,需要时间。”聂千万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水,陷入深思。
“那便好,总之一切不容有失。”李三思眉间染上不知名的色彩。
檐下的风铎依旧叮啷作响,李三思的背影在山林翠色掩映下越行越远 ,最终消失。
聂千万看着石桌上精致的茶器摆件儿,随手拿起那只雕琢成碧蟾的茶宠,在手中把玩。
“妻主。”
身后传来秦先的声音,聂千万恍然回头,“心肝儿来了。”
秦先一袭白衣,青丝如瀑,矮身坐在了石凳上。
“我都知道了。”秦先拿起茶壶斟茶,“命运弄人,妻主不必过分自责。”
聂千万此刻心头的情绪才是千回百转地涌了上来,如今的这个结果虽说不能完全怪她,但是她心中仍有愧疚与自责。
秦先见她脸上情绪变幻,便知道她是在想什么,“妻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吗?”聂千万自嘲一声,“我想,如果当年我能与越家抗衡,可能现在的局面会更好些?”
“越家当年如日中天,妻主如何与之抗衡?”秦先拉过聂千万的手,“成事非一日之功,妻主莫要妄自菲薄了。”
聂千万轻轻反握住秦先的手,“越家经此一役彻底败亡,如今只希望冷澹将□□配方找出来,越家,便再也成不了气候了。”
秦先忽然想起一事,“我觉得,妻主要小心我母亲。”
“相国大人?”聂千万挑眉。
“我坠下马车之前,母亲要将我嫁去越家。”秦先回忆道。
“我这丈母娘可真不省心。”聂千万不乐意了,“越家都败落至此,她还要将你嫁过去,安的什么心?”
“我原先也想不通,但是现在看来,我却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什么关窍?”
“当时母亲说,嫁入越家之后,越家老太君若是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在归宁的时候带回相国府。”秦先思忖道,“你说,会不会是□□?”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你现在成了我的亲亲夫郎,你说秦相国还会和越家联姻吗?”聂千万将碧蟾茶宠放在秦先的手上,慢慢摩挲。
“秦笙。”
“谁?”
“我三弟。”
“害你的那个?老子还没找他算账!”聂千万想起秦先那日身形狼狈,气不打一处来。
“我家中子嗣凋零,爹爹只生了我一个,还有一个二妹和三弟。”秦先娓娓道来,“二妹秦铮公务在外,府里便只有一个秦笙了。”
“你娘,是不是不太行?”聂千万斟酌着开口。
“我娘后院荒芜,除了早逝的爹爹,便只有一个于侧君。”秦先道。
“怎么着也得生她一沓!”聂千万脑海中突然显现出她和秦先的孩子的模样,“心肝儿,你也为我生个孩子吧,大胖闺女!”
秦先的表情瞬间变得绝妙,他经历过异世短短浮生之后,深入又刻骨地体会到男人不用生孩子这一天大的好处,一想到自己要在小腹裂一个长沟将孩子血肉羊水脐带胎盘一起拿出来,他就毛骨悚然。
他白着脸道,“我不生。”
聂千万还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冷不丁被秦先泼了一头凉水。还没有细究原因就听得秦先已经转移了话题。
“我这三弟从小便处处要强,什么事都非要压我一头,如今这亲事怕是他也想从我手里抢过去 ,我虽然遭他算计,但也是因祸得福了。”
聂千万听见这话心中有些美滋滋,我心肝儿说我是福。
“若是母亲想要这配方,她要做什么?”秦先思忖。
□□本就是朝廷禁物,就连□□司的数量都极为稀少,堂堂相国竟然也打起□□的主意……
“你娘要造反哪?”聂千万兴致冲冲地摸着下巴,“巧了,我也是。”
秦先细长的眼睛此刻微微瞠着,其中有些许被惊到的诧异,但是很快又平复下来,“是为了聂将军?”
“是,也不全是。”聂千万将秦先鬓边的一缕发别到而后,“怕吗?”
秦先盯着聂千万,足有半晌,“你说真的?”
聂千万本来玩笑的心思此刻也有些淡了,她点点头,“我要做的事情,凶险万分,本不该将你扯进来,但是如今你已经身在其中,全然不知更危险。”
“为什么选择现在告诉我?”秦先瞪她。
“不知道,就是突然就想说了,也许因为,此时气氛好?”聂千万摸摸后脑勺,型号现在周围没人。
“哦。”秦先回道。
聂千万有些懵逼,这什么反应?
“行吧。”秦先又道。
聂千万觉得她实在是搞不懂她心肝儿的脑回路,天大的事告诉他,就来一句这,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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