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这张脸,能说出这种话?”李三思将脸颊旁的一缕发向后一撩,配着一张妖艳的脸,十分风骚。
聂千万翻个白眼,“我要吐了 。”
“今日从楼上掉下来的那个美人也不错,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折腰阁的头牌。”李三思叹气,“只不过他卖艺不卖身。”
“还有你搞不定的人?”聂千万来了兴致,“那头牌叫什么来着 ?”
李三思手中杯盏流曳出醉人的莹泽,薄唇中慢慢吐出三个字,“优昙仙。”
秦先之前都是久居闺中,不大爱打听外边的风流事,但是优昙仙的名头,他确是有所耳闻。
优昙仙传闻终日以轻纱覆面,但是光是轻纱下面飘逸似仙的身段就已经十分的引人遐思,何况他不属于任何一家青楼,只是凭着喜好四处周游,兴致高了就在一家青楼挂上牌,唱上两天的曲儿,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如此神秘佳人,各方权贵自然趋之若鹜。
曾有人感叹,朝闻优昙仙,夕死可矣。
秦先当时听了只是一笑置之,但是没想到李三思一直心心念念的头牌竟也是这位神秘的优昙仙。
聂千万一头雾水,“什么什么仙?”
“折腰阁的小倌儿都有自己的花牌名儿,去了都可以随意采撷,唉,唯独这个优昙仙……”李三思灌茶如灌酒,借茶浇愁。
“你不是今日刚与人盟誓,什么我心匪石……”聂千万真是对这人嫌弃到了极点。
“惜花之心不可转也——”
“去你的吧!”聂千万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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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近黄昏,人人归家时。
饭毕之后,李三思便回了李府,临走之时还将聂千万拉过来咬耳朵,“我说小万万,你真的不考虑我们家绒绒了吗?”
聂千万看着李三思的眼神十分嫌弃,“你什么时候看见过老子家纳侍?”
“那不是因为聂老将军飞来横祸吗?”
“屁,老子娘说了,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看不出来啊,聂老将军这么文艺?”李三思哈哈大笑。
聂千万:“好了 ,快滚。”
夕阳金红色的余晖将秦先的背影拉的很长,聂千万心头一暖,“走吧,心肝儿。”
秦先道,“我想去梧桐巷子看看。”
“好 。”
二人的背影交叠在一起,徐徐地向前走着,秦先的步速不快,聂千万又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走起路来也是带风,但是现在两个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倒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秦先被脑子中蹦出来的“老夫老妻”四个字吓了一跳,他连忙与聂千万错开了一点距离,看上去不那么像夕阳红一样的背影。
“前边就是梧桐巷子了。”聂千万没有发觉秦先的小动作,指着前边的一个青石白瓦的小巷子道。
“东数第三家,就是这儿了。”
聂千万刚一摸上门环,就碰了一手的灰,再细看门板已经十分陈旧,门环上落了一把黄铜大锁,锁上也是满满的一层灰。
聂千万狐疑,“没人?难道你那三弟没说真话?”
“应该不会,他没有必要说谎。”秦先缓缓摇头,“或许与我想的一样,这个车夫,不简单 ……”
“诶?大娘 ,这边的人不住了吗?”一个挑着担子的中年女人正好路过,聂千万赶紧问道。
“这户人家都荒废了一年多了,你们找谁?”那女人审视聂千万与秦先,面上 带着疑惑。
第48章
“一年多?”秦先有些惊讶, 他从落下马车到现在的时间绝对没有一年。
“那他说搬去哪里了吗?”
那中年女人摇摇头,“不晓得,有一天莫名地发现这里就空了。诶你们没得事我可要走了?”
“没事了, 谢谢大娘。”秦先得体微笑, 下一瞬眉头便皱了起来。
“怎么了心肝儿?”聂千万温热的手掌覆在他的眉间。
“只是觉得, 线索在这里就断了。”秦先将聂千万的手拿下来,“我三弟嫉恨有余, 心计不足, 这次将我完完全全地算计进去, 我总觉得有什么内情。”
“那或是心肝儿儿一时不察?”聂千万拿起手中的软玉香了一口。
“不会。”秦先突然觉着有些好笑, “妻主,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 事不论大小,秦笙他根本就没赢过我。”
“噗——”聂千万听见就笑得不行,“怪不得我觉得你这弟弟见了你怨气那么大,感觉他看你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的,原来是你从小便将他欺负狠了哈哈哈哈哈——”
“他处处要压我一头,却处处被我比下去,长此以往, 心中必定怨怼嫉恨,所以后来我便将锋芒都收敛了,不过确是晚了些。”秦先语气中有些叹息。
“心肝儿。”聂千万将秦先的身子掰过来, “在你妻主我身边,你想怎样便怎样,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去摘。”
“真的?”秦先眨眨眼。
“咳,心肝儿真的想要吗?”聂千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我回去就让寨子里的姊妹伐竹子。”
“做什么?”
“做天梯,去给老子的心肝儿摘月亮,白天造,晚上爬,总有一天能够着的。”聂千万想了一下,觉得十分可行。
秦先屈起食指敲了一下聂千万的脑门,“等你摘回来,我都老了,抱不动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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