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怕他长蛀牙,便不让他吃糖葫芦了,他实在想得紧呀。
谢娉婷微微一愣,她杏眼里划过一抹暗淡,心里酸酸的。
是呀,糖葫芦,殿下送来的做糖葫芦的老先生还在,可是殿下他今日却走了。
他也许是没看见她才走的,也许是,看见了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此才转身走了。
谢容淮敏锐地察觉到大姐姐十分不开心,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由有些慌张,软软道:“糖葫芦蛀牙,容容不吃了。”
这话终于让谢娉婷乐了,她刮了刮容容的小鼻子,宠溺道:“大姐姐那里有很多,一个人吃不完,容容不必客气。”
话正到此间,门外谢兖便进来了。
他一身石青色长袍,眉目间带着几分清冷,瞧见弟弟和妹妹在一处,眼底软了几分,索性带着两人朝老太太那里去了。
三人齐齐行礼道:“孙女/孙儿给祖母请安。”
谢老太太连说了三声好,面上笑纹横生,“都起来吧。”
谢老夫人坐在上首,瞧着儿孙欢聚满堂的场面,不由笑道:“既然都来齐了,就上菜吧。”
谢兖瞧了一眼张氏,眼底微沉,忽然笑道:“祖母且慢,孙儿还有一物要送与祖母瞧瞧。”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雪橇犬听着高大上,其实它就是……
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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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祖母,孙儿有件东西给您瞧瞧。”
谢兖一身青衣,灯火映衬下显得眉目冷清至极,他目光淡淡,并不理会一旁紧张地盯着他的张氏。
张氏脸色一白,心跳了跳,她望了一眼老太太,讪讪笑道:“长怀怎得这样心急?有什么好东西,等用过膳再瞧也不迟。”
谢老夫人拄了拐杖,走到主位上,由锦枝扶着坐下了,她听闻张氏的话,面上笑意淡了三分,并不理会,又朝着谢兖招招手,道:“长怀,你过来,要给祖母瞧什么东西?”
谢兖微微一笑,将一个彩锦如意六角小盒子呈上。
张氏揪着帕子,先前谢兖的眼神恍然让她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此刻她紧紧盯着那个盒子,视线仿若定在了上头,比老太太更着急里面装了什么。
谢殚瞧见妻子的表现,不禁皱了皱眉头,但他并未说话。
谢老太太将盒子打开,只见一枚玉石晶莹剔透,最妙的是玉的内里有天然的纹样,瞧着竟像是个“佛”的字样,极为难得。
张氏瞧了一眼,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一块玉石,倒将她吓得不轻。
她朝着身后的穗儿低声说道:“叫他们快些动手。”
穗儿闻言,脸上严肃了几分,恰巧此刻有个小女使过来更换茶盏,她索性跟着一块儿出去了。
未免夜长梦多,此事还是早些解决为好,现在稍有风吹草动,她的心情就格外不安,这种感觉实在难受极了。
谢老夫人瞧过玉石,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她将盒子交给锦枝,心底满是暖意。
她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儿孙的孝心,才是她最让她动容的。
她开口道:“长怀有孝顺的心思,祖母很高兴,只是临近春闱,还是要多花些心思在课业上,等长怀得了功名回来,祖母才是真正的高兴。”
谢兖微微颔首,“祖母说的是,长怀定然不负祖母所托。”
众人都没注意到,谢兖身边的元宝早就悄悄跟着穗儿出去了。
谢娉婷早先并不知道兄长给祖母备了礼,她瞧见兄长朝这边走来,芙蓉面上露出一抹笑来,“哥哥,坐这里。”
谢兖眉目微舒,他垂眸瞧着妹妹含笑的面庞,敛了衣袍坐下,耳边是祖母爽利的笑声。
他只觉得一切都圆满了。
外间的女使得了吩咐,便开始上菜了。
一时间屋内显得拥挤起来,因是寻常家宴,并未按照正经宴席的规格来办,即便如此,整整齐齐几十道道菜上了桌,也只觉得琳琅满目,芳香四溢。
众人等谢老夫人先动了筷子,才纷纷开动起来。
谢容淮悄悄扯了扯大哥哥的衣袖,他圆溜溜的眼睛像是水洗过似的,明亮黝黑,“大哥哥,容容想吃那道牛乳蒸羊羔。”
谢兖瞧了他一眼,意识到弟弟的够不着原处的菜,他动了动筷子,将菜夹到他的小碗中,淡淡说道:“容容该多吃一些,这个头蹿得太慢了。”
谢容淮只觉得心头刷刷刷被射了几箭,到口的羊羔肉都不香了,他泄愤似的咬了几口肉,忽然又想起来大姐姐还没动筷子。
谢娉婷其实没有胃口,她瞧着满桌子的菜,也只觉得嘴里苦滋滋的,皇后娘娘那日自从问过她是否体寒,便亲自给了方子,每日要服三回汤药。
她晌午之后出门买了蜜饯,却又瞧见了殿下转身而去,此刻身上心里都不好受。
她努力反思,自己到底做错了何事,殿下才会如此生气,可那日的画面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里,也只有那一句“殿下就算娶谁,也不会娶你。”
她咬了咬唇,愈发觉得委屈。
难道殿下是对赵淑有意,所以才对她的话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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