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谧这才想起苏执望帮他偷机密,诬陷苏清的事,心虚之下还有些窃喜,以为是苏执望把事情办成了。
他装得疑惑:“是谁?”
钟虚仁说:“是苏执望。”
什么?
谭谧愣了好久,难道是他听错了?
“是谁?”他睁大眼睛望着钟虚仁。
钟虚仁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苏执望啊,苏家那个大少爷。”
耳边仿佛凭空响起一道惊雷,劈得他头晕目眩。
钟虚仁说:“听说他还想诬陷小清,结果小清早有准备,把他和马瑞公司的协议摆了出来,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谭谧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有气无力问:“他,他提到我了吗?”
“你?”钟虚仁偏头看他。
谭谧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连忙解释:“不,我就是随口一问。毕竟我跟小清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他没提到你。”钟虚仁依旧盯着他,“这件事还跟你有关系吗?”
谭谧忙不迭摇头,“没有!”
说实话,他们现在之间的气氛一点都不像刚做完爱的情侣。钟虚仁也是刚刚才察觉到这点,他指间还夹着烟,烟雾丝丝缕缕的缭绕而上。
他把烟掐灭,倾身吻了下谭谧的唇,然后伸手把他捞过来抱住。
谭谧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反正苏执望估摸着已经进局子了,不可能再把自己供出来。谭谧便又大着胆子,在男人怀里撒娇:“阿仁,你会跟我结婚的,对吗?”
钟虚仁指尖还夹着掐灭的烟,闻言垂眸看他,
却出了片刻的神。
这片刻里,他想起那个斯斯文文戴着金丝细边眼镜的漂亮青年,想起他在月光下偏头望向自己的那一眼,肤白唇红,浅色眸子底的神情淡漠而疏离。
他说:“会吧。”
.
明天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
钟虚仁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当晚也没再跟谭谧做,第二天起床时还有些迷糊,怔愣着坐在床上,看那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砸开的屋门。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意识到,家里进贼了!
钟虚仁迅速起身,想要找身衣服穿,可发现衣柜里居然被小偷搬空了,无奈之下只好随便裹了件浴袍,去检查财物,却发现一分钱没少。
“对!十分钟以内送一套西装来我家里!”钟虚仁给助理打完电话,蹙着眉火急火燎去车库开车。现在时间很紧急!他一分钟也耽搁不得!
结果一开车库的门,就看见他儿子坐在他最常开的商务型轿车后座,手里拎着把榔头,把他那辆几千万的车砸出了一个窟窿。
“醒了?”钟烈踹了一脚车门,冷笑道:“钟先生过得好滋润!”
他母亲就是被这个人生生气进了医院!可这个人呢?还他妈在家里跟男人快活!钟烈眼瞅着他脸色黑得成了锅底,愈发觉得解气。
钟虚仁被气得浑身发颤,他勉强维持住清醒,低头看了眼手机,“我七点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没时间陪你玩!”
钟烈不理他,“我妈被你气进医院了,你知道吗?”
钟虚仁蹙起眉,“什么?”
“你昨晚睡的那个男人很眼熟啊,是个明星吧?”钟烈笑了笑,“你说我要是把他跟你睡一起的裸·照发到网上去,他会不会凉的很惨?”
钟虚仁彻底忍不下去了,“钟烈!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希望你去医院看你夫人一眼。”钟烈渐渐收敛住嘴角的痞笑,眸光冷得像是带刺的冰碴。
钟虚仁移开视线,“我最近没时间,等我有时间再说。”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几乎震破耳膜的巨响!钟烈拎着榔头狠狠砸向车的前座,将本就已经不堪入目的车砸到彻底报废。
钟虚仁被气到说不出话,就这么瞪着眼瞅他。
可他又愣住了,
钟烈神色漫不经心,漆黑瞳仁里却像是裹着一把刀,锋芒毕露的针对他。他从自己儿子身上感受到了深切入骨的恨意。
钟烈开口,用命令式的语气,一字一句道:
“你必须去。”
·
他母亲的病很严重。
昨晚李青漫昏厥,被送到医院,才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了他。
“妈妈这次回国,主要是来做个手术。这个手术虽然风险有点大,但妈妈找得都是最好的医生。所以你不要担心妈妈。”李青漫脸色苍白,像是一片落败的叶般了无生机,“只是,手术的时候需要你爸爸签个字。”
手术风险保证书。
他记得自己当时表现的很平静,“我去跟他说。”
上辈子同一时候,他的母亲就是在这场手术中意外去世。去世的原因不是因为病情无可挽救,而是因为那张风险保证书迟迟无人签字。
他还未成年,不具备签字的资格。而他那个唯一具备资格的父亲,却因为工作繁忙,没赶上。
钟烈想着这些,从车库出来以后,没急着回医院,而是打车去了偏远郊区。他到的时候正是正午,烈烈太阳烤晒着山上岩石,空气中混杂着机油和金属的气味。
守在门口的男孩正叼着烟,看见他后面露喜色,“烈哥!好久没见你了!怎么?今天来玩钱吗?正好今天人多!”
“不玩钱。”钟烈走过去,夺了他嘴里的烟,“跟我说话还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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