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她在晚上六点钟申请出校门,申请理由是外出购物,在不到十点的时候回到了学校。”对方继续说道:“当时她的室友还没有睡觉,见她回来还打了个招呼。据她所说,那时候傅思涵看起来还很正常。”
“慢性毒?”许暮洲问。
“要化验才知道。”宝林区的警察说:“不过据那学生说,在傅思涵回来之后不久——大概也就是个十来分钟的样子,宿管就来敲她的门,又把她叫出去了。”
“嗯?”许暮洲问:“出去做什么了?”
“说是有人找她。”那警察说:“因为当时傅思涵出门走得急,连手机都忘在了客厅茶几上。他前脚刚走,手机后脚就疯狂弹消息,那学生又不知道傅思涵的手机密码,就想出去送一下,结果刚走到一楼半,还没等下去呢,就见傅思涵自己折了回来,情绪有点不好——哦对。”
那男的说着走了几步,带着手套从茶几上拿过一听可乐递给许暮洲。
“这是傅思涵最后喝过的东西。”男人说:“屋里的那学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是楼下有个自动贩卖机,可能是从那买的也说不定。里面的东西我们已经提取了样本,不知道会不会检测出毒物。”
“不是说找到了扑克牌吗。”许暮洲问:“牌呢?”
“这呢。”男人拿出一个证物袋交给许暮洲,说道:“其实不能算作扑克牌,只能算作扑克图案,被傅思涵握在手里的。”
证物袋里装得是半个巴掌大小的钥匙扣,傅思涵应该用了很大的力气,钥匙扣上的金属环已经变形拉长,成为了椭圆形。
那上面是个亚克力材料的透明吊坠,只在上面比对着排面挖出形状,又填了红色,做成了扑克牌的样子。
“那学生见到来找傅思涵的人了吗?”许暮洲问。
“没有。”对方耸了耸肩,说:“小姑娘吓坏了,说话颠三倒四,她老师正在里头安抚她呢。”
许暮洲来时痕检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他闻言往客厅左边那间我是看了看,发现卧室门半掩着,里面似乎还站着几个人。
“我去看看。”许暮洲说:“这就先麻烦你们了。”
他说着走向左侧那间卧室门,站在门口屈指敲了敲,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窸窸窣窣地响起细微的声响,随即有个女声应道:“请进。”
许暮洲推门而进,发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惨白着一张脸正坐在床上,身上披着宽大的毯子,被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抱在怀里。
屋中还有几个年岁稍大的女老师,应该都是进来安抚这个吓坏的学生的。
“您好,市刑侦二队的。”许暮洲拿出证件在几人面前晃了晃,公事公办地问道:“有些事情想要问问这位小朋友,方便吗?”
“这——”靠近门边的一位女老师有些为难,说:“不是不配合,孩子确实吓坏了,问什么也就只会哭……我们这边已经通知她家长过来了,您看要不然您有事问我们,我们一定好好回答?”
“不要怕,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许暮洲说着走到床边,单膝跪了下来,自动放低了姿态,抬头看着那小姑娘,温声道:“小姑娘,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小姑娘的手指紧张地抓紧了毯子边缘,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他,没有回答。
“警察叔叔想问你,你知不知道楼下的自动售货机在哪?”许暮洲说。
女教师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个跟案情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其他几个年长的女教师。
那小姑娘的手指微微松开些许,这种跟她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小事让她打消了一点恐惧感,不自觉地跟着许暮洲的问题思路走。
“在……在宿舍楼门里面的墙边。”小姑娘声若蚊蝇:“就一进门,右手边就是了。”
“哦,那自动贩卖机里有卖可乐的吗?”许暮洲说:“易拉罐那种。”
“有的。”小姑娘点点头:“就是要比外面贵一点点,买三块五一听。”
“那你们宿管阿姨的值班地在什么地方?”许暮洲说:“我想找她问点问题。”
许是这位“警察叔叔”从头到尾没有问过她傅思涵的事情,小姑娘看起来不像方才那么紧张了,她从毯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板的方向。
“宿管阿姨就在正门口。”小姑娘说:“自动贩卖机对面的地方。”
“谢谢。”许暮洲冲她笑了笑:“感谢你的帮忙。”
他说着站起身来,冲着身边的年轻女老师嘱咐了几句照顾好孩子之外,就转过身向外走去。
“有没有什么学校领导在?”许暮洲吩咐张悦道:“去查查看傅思涵的在校情况——她一个孤儿,如果至今没人收养,不可能付得起这么好的学习条件。我刚才问过了,傅思涵住的是全校最好的双人间,一学期的住宿费就三千六,加上水电还有管理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光住在这一学期就要花五千块钱。国际高中的奖学金一年评一次,金额只有一万块钱。加上她的成绩不算拔尖,不可能靠自己养活自己。”
张悦干脆利落地应了声,转头就去了。
其实话说到这,许暮洲自己也觉得蹊跷,在许康和傅思涵周遭都发现了扑克牌因素,唯一的区别就是许康那里的是凶手画上去的,而傅思涵这个确是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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