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可以继续把我死了的那件事情理解为一场梦。
但问题是怎么和贺先生解释:打昏了他偷走他的文件,咬伤了他,还不愿意和他结婚的自己,为什么现在会躺在他的床上呢?!!!
贺洲把头抵在邱言至的发上,蹭了两下,道:“嗯?怎么不说话了?”
邱言至:“……”
邱言至小心翼翼地,表情僵硬地,推开了贺洲。
贺洲有些懒散地伸开了手,任他挣开,抬头看着邱言至,准备去问他要去做什么。
话还没来得问出口,目光就落在了邱言至的脖颈上。
他的表情逐渐凝固了起来。
然后他伸出手,突然把邱言至脖颈上的敷贴撕了下来,露出了里面触目惊心的咬痕。
贺洲在床上的时候喜欢咬邱言至,也十分钟爱于这个位置,但他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会咬地鲜血淋漓。
只有一次,他恶狠狠地咬上了这个位置,并留下了带血的伤痕。
……在那个“梦”里。
贺洲视线逐渐下移,在自己拿着敷贴的右手上,也看到了……在梦里出现的那个,邱言至留下的咬痕。
邱言至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妙,慌忙地捂住自己脖颈上的咬痕,跳下床就穿上鞋子,准备逃跑。
结果刚走了一步,就被人一把地拉回在床上。
“邱言至。”
贺洲翻身压在他身上,两只手禁锢住邱言至的左右手手腕。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言至内心慌地不行,但依旧强作镇定:“你觉得呢?”
贺洲盯着他看了好久,看地邱言至内心突突地跳,手心都冒了冷汗来,贺洲才松开邱言至,坐回床上。
他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邱言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贺洲,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我记得你打晕了我。”
“然后呢?”
贺洲闭上眼睛紧紧捂住头,感觉头痛欲裂:“……然后……然后我看见你出了车祸,但是……但是有人告诉我说……那是假的。”
邱言至静了好长一段时间,忽然开口道。
“贺先生,对不起,我承认错误。”
邱言至深吸一口气,说:“昨天晚上我慌张之下打昏了你,我很抱歉,但是……”
“但是什么?”
邱言至抬头看了眼贺洲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但是你昏了之后……好像出现了幻觉……精神有点不正常……我害怕你出什么事就把你送到了家 。”
“那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你昨天拉着我……不让我走。”
贺洲冷眼看着他:“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但我说的是事实。”
贺洲闭上眼睛,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睁开。
最后只是说了一声:“你走吧。”
邱言至松了一口气,拿上旁边的外套,就转身离去。
“邱言至。”
贺洲忽然喊了一声邱言至的名字。
邱言至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向他。
贺洲抬起头看着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会舔嘴唇吗?”
邱言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
十年前的那个春天。
他回家的路上,小垃圾忽然骑着自行车拦住他:“夏远,让我去你家里住好不好?我可以付给你房租。”
邱言至说:“不行,我家没有多余的空房间。”
“你又在骗我。”小垃圾说。
“我没有。”
“夏远,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喜欢做一个小动作吗?”
邱言至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什么小动作?”
“我才不告诉你,我要是说了,以后就看不出来你撒谎了。”
“垃圾秦你在骗我吧!”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才不会骗你。”
“那到底是什么动作?你快点说啊?”
“我不说我不说我不说……”小垃圾笑着骑上自行车跑远了,但很快又勾了回来,朝着邱言至笑,“小骗子,上来。我送你回家。”
……原来那个小动作是舔嘴唇。
邱言至想。
第33章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邱言至看着依旧在床边坐着的贺洲, 顿时感觉自己走也不是, 留也不是。
他脑海中翻滚出万千的思绪来。
贺洲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现在,到底知道自己骗了他多少?
一想到不知道多少次, 贺洲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撒谎, 邱言至顿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忽然被扎扁了的气球, 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
贺洲看着站在原地, 面色发白的邱言至, 垂下眼皮, 发出一声叹息, 像是终于和谁妥协了一样。
他站起来, 走到医疗箱边,拿了个无菌敷贴, 又朝着邱言至走了过来。
“邱言至,你要是有事情必须瞒着我, 你可以沉默, 可以不告诉我。”
贺洲在邱言至面前站住,他拿起手中的那块敷贴, 撕下了隔离膜,凑近邱言至,细致小心地贴到了他脖颈上的伤痕上, 贺洲微微泛凉的手指触到了邱言至的脖颈, 让邱言至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
然后他听见头顶的男人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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