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关上门,剩下一脸愁容的阿素跳下马车去找领头的将军传达燕挽亭的命令。
燕挽亭才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边,夏秋潋就睁开了眼。
燕挽亭见她醒了,便坐在她身旁,笑着伸手替夏秋潋勾起垂在耳侧的一缕发丝,柔声道。
“可是我刚刚说话声太大,把你吵醒了,还是马车太颠簸了?”
夏秋潋面色苍白疲惫,她坐起身,微微侧身靠在燕挽亭的肩头,轻声略带几分低落道。
“不,我只是做了个梦,惊醒罢了。”
燕挽亭揽住她,有些心疼的在她眼角落下一吻。
“可是噩梦?”
夏秋潋摇摇头,面容有些忧虑愁容。
“只是梦见了以前在姜国的日子,想到了父亲母亲,醒来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燕挽亭知夏秋潋是想念父母姐妹了,便拥着她安慰的抚着她的背,眉眼间尽是温柔缱绻。
“秋潋,待我日后除去了江询言。每年,等燕国入冬我便随你去姜国,入春化雪了,你再随我回燕国,这般可好。”
“好。”
夏秋潋枕在燕挽亭肩上,柔柔的应了声好,只是面上的愁绪并未减去几分。
父亲一直以来都扶持着大皇子,主张削弱二皇子手中的兵权,甚至曾像皇上进谏,将麟州划为二皇子的封地。
姜国人都知,麟州那么一个不毛之地,紧靠着边漠,临近的还有群野蛮的游牧族,时不时就跑到麟州烧杀抢掠。
父亲的请旨早就惹的江询言不满了,然后大皇子和江询言斗的越凶,父亲也有好几次在朝堂上公然与江询言发生争端。
以前皇帝和大皇子都在,他们敬重父亲,江询言也不敢对父亲下手。
现在皇上驾崩,大皇子也输了,成了弑父篡位之人,自身都难保更保不住相府。
夏秋潋曾写过好几封家书回去,劝父亲莫要这般彻底的得罪江询言,但是父亲从未听进去。
尽管夏秋潋知道江询言现在才夺皇权,为了稳住朝纲,是不可能这么快对德高望重桃李遍天下的父亲动手。
但是父亲为人正直性子刚烈,定是不肯屈服于江询言,就怕惹怒了江询言,他当真会无所顾忌的对父亲动手。
心中的忧虑夏秋潋并未和燕挽亭说过,倒是求了曹轶送了一封家信给父亲,也望他到了姜国后,能劝服父亲先忍一时。
为了确保天黑前能顺利抵达驿站,护送车队的将军下令停了下来,特地求见燕挽亭,希望能说服她,让车队加快赶路。
燕挽亭嘱咐夏秋潋好生歇息,就下了马车。
夏秋潋轻叹一声,坐在榻上怎么都没心思继续休息,便起身坐了起来。
她隐约能听到车外,燕挽亭的声音,似乎正言辞冷冽的命令着将军抄近道赶路。
阿素和将军被燕挽亭的决定吓的脸都白了,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呼一声。
“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
燕挽亭挥了挥衣袖。
“怎么使不得,抄近路绕两座山头罢了。”
将军单膝跪地,言辞恳切望燕挽亭收回成命。
“殿下,前方那两座山头,年前便传闻有匪乱。竹县的知府还曾请命率兵去山中剿匪。咱们若是抄近路,恐怕路上会撞上那些胆大包天的劫匪。若是路上让那些莽人惊了殿下和献妃娘娘,末将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能赎罪。”
燕挽亭眉头一皱,眸中掠过一丝冷光,她冷哼一声道。
“竹县再过两县便是京城,不过百里之遥,这山头竟还有匪患。本宫是该笑这些草莽胆大妄为,还是该笑你们这些官员失职失责。”
将军一愣,面上有些羞愧之色,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
“这...”
“天黑之前若是要赶到竹县,看时辰若是走官道就算是加紧赶路怕也是赶不上了,你便听本宫旨意绕近路。本宫倒是想撞上这群胆大包天的土匪,好问问他们是有何冤情竟会落地为寇。”
燕挽亭见那将军说不出什么话了,也不在施压,只是一挥手上了车。
将军和阿素见燕挽亭下定了决心,也再无他法,只能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担忧。
公主殿下,怕不是要带着他们上山剿匪吧。
燕挽亭一上马车,面上的冷冽就瞬间收敛,换做了一副气愤的模样,叉着腰皱着眉头哼哼唧唧的看着夏秋潋。
“气死我了。”
夏秋潋端坐在桌旁,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裳,看了一脸气愤的燕挽亭一眼,唇角一挑,轻声道。
“你呀,分明是自寻烦恼。”
燕挽亭不满的哼了一声,走到夏秋潋对面坐下,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潋儿,你不安慰我便罢了,还这般说。”
夏秋潋见燕挽亭要闹脾气了,便正色道。
“你当真要上山剿匪?”
燕挽亭皱着眉点点头。
“燕国京城百里之外还闹匪患,剿了一次没完还任由他们为祸一方,这事要是传出去,怕不是让他人笑我燕国无能。”
夏秋潋知道燕挽亭想趁这次路过,干脆把山头的匪祸除了,可冒冒失失的上山,没有半点准备,实在是有些不周全。
“我知你所想,只是我们不了解地形就这么匆匆忙忙的上了上,怕会轻敌落了那些草寇的陷阱。不若还是走官道,连夜赶路到了竹县,与竹县的知府商议一番,再上山剿匪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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