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亭从她面上瞧不出一丝眷恋不舍,她冷漠的就像是个和她不相干的人,就算她为了救她险些丧命,她也毫不在乎。
心口一阵绞痛,燕挽亭眼眶微红,她以前怎会觉得夏秋潋心里有她呢?
是啊,前世她为了江询言为了姜国,背弃了她。
如今就算是重选一次,她也仍是要抛下她,在姜国和她之间,她永远都只会选择姜国。
“夏秋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石头还是铁?”
燕挽亭绝望带着恨意的质问就像是一锤狠狠的砸在夏秋潋的心口,她猛的转身背对着燕挽亭,睁开的双眸中隐隐透着泪光。
“你如今决定的事,我已经拦不住你了,其实细想不过是天道轮回罢了。若是姜国亡在你手里,我也怨不得你,原本就是江询言将姜国当做筹码与你博弈,可若是姜国真的亡了,我又怎能毫无芥蒂的待着燕宫,继续留在你身边。”
燕挽亭摇摇头,她咬着唇面上满是失望痛楚。
“我如今,不想再听什么姜国燕国,我已经听你说的厌了,我只想听你说你我之间的事。”
夏秋潋苦笑一声,垂眸茫然的低喃一声。
“你我之间的感情,何时只单单是你我,不是从来都这般复杂吗?”
夏秋潋的话让燕挽亭一时语塞,她冷冷一笑,盯着夏秋潋的眸子里满是不甘复杂,她咬着牙道。
“你死心吧,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若想把我当做是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那也随你,我的生死都且在你一念之间。”
夏秋潋的话一字一句绝情至此,燕挽亭忽的仰头大笑几声,笑声突兀沙哑,衬着红彤彤的眸子癫狂的如同失去神志的疯子。
“夏秋潋,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你的不抗拒和顺从,是不是从来都只是愧疚?”
燕挽亭的笑让夏秋潋浑身冰凉,她紧紧的咬住唇,那侵袭而来的寒意,竟比以往寒疾犯了时,更让她觉得痛苦难忍,以至于浑身都在轻颤。
“燕挽亭,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有些话她早就和燕挽亭说过,她心里的确有燕挽亭,可是那情爱中糅杂了太多的不确定和其他感情,以至于她有时都分不清自己对燕挽亭的爱有多少,好似很深,又好似不够。
燕挽亭掀开锦被,赤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她一步一步走向夏秋潋,
她的靠近让夏秋潋身子一颤,随即呆立在原地,任由身后那人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肢将头埋在她脖颈边,带着哭腔和无助,痛苦的在她耳边低喃。
“是你想让我怎么样,你是要逼死我,还是要痛死我?”
温热的泪水从燕挽亭的眼角滑落,泪珠滚进了夏秋潋的衣领,很快便消失不见。
夏秋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想回头,她想抱住燕挽亭,可心底那像丝线一样纷乱的心思,让她茫然失措身不由己。
她们有多久没这么亲密了,自她昏睡过后,到醒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身子好了,还是因为燕挽亭身子弱了,她的身子不再像以前一样炙热滚烫,那淡淡的体温透过衣衫贴在她的肌肤上,暖暖的。
燕挽亭紧紧的抱住夏秋潋纵使没愈合完全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她也顾不上了,只想拼尽全力抱住夏秋潋,仿佛这样就能圈住她的心。
“我很痛,心很痛,比被人刺中的那一剑还痛,你有解药,可是你不肯救我。”
她用孱弱颤抖的声音轻声低诉,带着哭腔和不甘。
夏秋潋闭上眼,手微微抬起想要握住圈在腰间的手,只是抬起却又无力的垂落了。
燕挽亭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仿佛那些雄心壮志就这么溺死在了温柔乡里,可她没有办法想象没有夏秋潋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那才是地狱。
就算是得了一切,心也是空的,可心空了,有那些又有何用呢?
没出息也好犯贱也罢,她只想牢牢的抓紧夏秋潋。
“我明日就去求父皇,让他撤兵,我什么都不要了可好,我随你去浪迹天涯。”
也许为了姜国百姓,夏秋潋应该同意,应该利用燕挽亭的感情让她去央求燕皇退兵,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留在她身边。
可夏秋潋却觉得那太过卑鄙不堪,她无法再次向前世一样,利用燕挽亭的感情,她做不到,纵使是为了姜国那数不尽的百姓。
她拒绝了。
眸中的雾气缓缓凝结,终是化作了泪珠从眼中滑落,她的手抬起覆在燕挽亭手背上,柔声道。
“燕挽亭,回不了头了。陛下回不了头,你也回不了了,你不要再为我妥协。”
夏秋潋的话给了燕挽亭一丝希望,她松开手抓住她的肩头,用力的转过她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迫切的问道。
“那你呢,你可愿意为我妥协?”
“我不知道。”
夏秋潋摇了摇头,她真的不知道。
燕挽亭的感情纯粹炙热,就算曾被她深深的伤害过,可是当她再次敲开她自卫的那层石甲后,燕挽亭的心还没有死,还是炙热滚烫的,依旧是满腔的深情和一往无前的勇敢。
她可以放弃一切,只为了她。
这样的感情却让夏秋潋觉得羞愧,她如何能报以同样的深情还给燕挽亭,又如何能像她这般纯粹呢。
燕挽亭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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