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断袖。”他暗自咬牙:“还以为你有多情深似海情比金坚,不过就是骂了你一句,现在就摆出这么一副做派来!竟敢不理我……真是、真是——”
负心汉!登徒子!王八蛋!油嘴滑舌的混账东西!
他还想以身相许吗?以后要是娶回家,那还得了?那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转念一想,气不打一处来,坐也不坐了,双手抱臂在胸前,想道:娶他?真是痴心妄想,别以为成天勾引我就能得逞了,我就是娶个棒槌也不会娶他回家。
最后,还是不够解气,在心中又骂了一遍:死断袖!
爱来不来,爱理不理,关我什么事。
有什么好生气的。
半柱香之后——
“砰”的一声,内屋大门被人从里到外踹开,兰雪怀气势汹汹地往院子外面走。外面的丫头见他来者不善,都不敢上前和他搭话,低着头匆匆绕过他。
兰雪怀直接去闲灯的住处抓人,走出门,先听到后院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在这一众嘈杂的声音中,闲灯拔高的惨叫声,绕梁三日不绝,在其中格外的明显。兰雪怀脚步一顿,拐了个弯走到后院。
刚踏进院子里,就看见闲灯抱着头躲避大白鹅的攻击,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大白鹅有气吞山河之势,打的闲灯毫无还手之力。
反观闲灯,一身不知道是从哪个泥坑里滚过,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干净的地方,脸上还有大白鹅拍上去的泥巴,十分可怜,十分倒霉。
闲灯一边跑一边躲,余光看到了站在后院门口的兰雪怀,乍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又看了两眼,他欣喜万分,连忙往兰雪怀身前跑去,泪眼汪汪地惨叫:“小仙君,救我,救我!鹅杀人啦!!”
兰雪怀伸出手,干净利落的捉住了大白鹅的脖子。
大白鹅气势锐减,翅膀也挥不动了,伸着脖子“嘎”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兰雪怀冷冷地看着他。
闲灯气喘吁吁,喘够气了才开口:“我在捉鹅。”
“我是瞎子吗,我问你捉鹅干什么。”
闲灯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捉了送给你……”
他说完这句话,很没底气,连忙又补充道:“你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我晚上打算自己做饭,你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一起吃。”
兰雪怀没动,沉默了会儿,“随便你。”
闲灯心念一动,诧异道:他竟然没发火?稀奇稀奇,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大白鹅被塞进闲灯怀中,闲灯如法炮制兰雪怀的捉鹅方法,将大白鹅的脖子掐住,令它无法动弹。
兰雪怀回屋子之前,脚步又顿了一下,极其别扭地问了一句:“你几时吃饭。”
“看你!”闲灯条件反射的开口:“我做好了来找你,就在你屋里行吗?”
兰雪怀哼了一声,又说:“随便你。”
这一回,他是真的走了。
闲灯抱着大白鹅,站在门口傻笑了一会儿,三日阴沉沉的心情一扫而空,欢天喜地去宰大白鹅了。
肥鹅烧鸭一顿饱餐,用饭毕,何员外带着消息找到了闲灯。
他速度极快,没花多少时间就帮闲灯打听到了玉子观音庙的消息。何员外的消息跟闲灯当日在茶舍里听到的差不多,浔阳这边没有玉子观音这种民间传闻,但是在江南钱塘一带,却是有这位“玉观音”的传闻。
“钱塘?离这里有好远的路,敢问何员外,具体是钱塘什么地方?”
何员外:“具体的位置在江水下游,是个好地方,有一处湖水得天独厚,春日里大家都爱去游玩。我那位朋友就是从这里来的,仙君可以去此处打听一下。”
说完,何员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仙君若是真要去钱塘,可带着这块玉佩上孤山双茶巷西岭书馆找一名姓陈的教书先生,我与他是同窗,到时候便劳烦他替我照顾二位仙君了。”
闲灯收下玉佩,感激不尽。
二人在何府住了最后一晚,第二天便起身前往江南。临走时,闲灯带走了自己买的那头小黑羊,它大难不死,现在已经被他收为备用干粮。
闲灯的想法是去渡口坐船,御剑飞行去江南也未尝不可,并且比坐船要快两天左右。但闲灯现在没有剑不说,就算是有剑,他也不愿意在天上飞那么久。
只是比起去渡口坐船,他更想知道兰雪怀接下来打算如何办。
经过黄鼠狼这个事件,二人好歹也算是熟络起来,闲灯心中已经把兰雪怀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兰雪怀的心中有多少风评,从他言辞来看,应当是一点都没有的。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如何跟兰雪怀开口。
走到渡口处,闲灯的心情愈发忧愁。他十分想同兰雪怀一路去江南,但也总不能缠着人家陪自己,况且兰雪怀有剑,大可御剑飞行,这段时间观他言行举止,一见就知道是仙门大家出来的小公子,哪能时时刻刻跟自己待在一起。
闲灯暗道:他应当有自己的事情,倒不如就此别过。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腹稿打了半个时辰,嘴里是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
眼见渡口开船,闲灯还在低头思考对策。
这时,兰雪怀忽然从背后拿出了一把仙剑,扔到了闲灯怀中。
闲灯被砸的猝不及防,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怀中仙剑正是“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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