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怀脱了自己的外套扔给他,闲灯把他的外套抱在怀里,呆呆愣愣地看着兰雪怀:“小仙君,怎么了?你很热吗?”
兰雪怀听到他这个说辞,无语片刻,道:“你在跟我装傻?”
闲灯:?
他懵了。
天地良心,他绝对没有装傻,完全是因为兰雪怀这个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对方把衣服放在他手上,他当然也猜过,这衣服难道是给自己穿得?
可是转念一想,万一不是呢?
他本来就不太讨兰雪怀喜欢,在兰雪怀的身边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面想着怎么把自己是个“死断袖”的印象给扭转过来,一面又不敢跟兰雪怀亲密太过,以免对方又误会他。
比如现在这种情况,要是他一厢情愿的误会了,把衣服穿到自己身上,兰雪怀会怎么想他?
保证要骂自己自作多情,或是对他贼心不死。
如此一来,他还敢胡思乱想吗?!这衣服……他还敢穿吗!于是,闲灯只敢小心翼翼地抱着,在兰雪怀眼中,就成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兰雪怀也莫名其妙,心道:他干嘛又装可怜给我看?刚一见面就这样,难道在桃花逐水受欺负了吗?
同时,他也在心里得意洋洋地肯定:看吧,他果然离不开我。
两人都这样站在原地,谁也没开口。
最终,还是闲灯受不了这个气氛,牙一咬,心一横,想道:算了,穿就穿吧!试一试,也总比这样尴尬的站着好,哪怕是他骂我两句也成,我还少被他骂过吗?大不了时候跪剑就行了,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但是跪、跪美人应该没问题……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为美人折腰、折腿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闲灯套了一个袖子,不放心,抬起头看了兰雪怀一眼。
兰雪怀什么都没说。
闲灯又套了另一个袖子,又抬起头看了兰雪怀一眼。
这一眼,把兰雪怀给看毛了:“你干什么?”
对方美目圆瞪,凶道:“要看就看,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他早就发现闲灯偷偷看他了,虽然闲灯总是偷偷看他——并且有时候看着看着还会看呆住。兰雪怀虽然对自己的容貌不甚在意,可是也没有到了能完全忽视的地步。
他从小到大听过别人的夸赞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过兰雪怀少年时好强,认为长得美没什么可炫耀的,有实力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所以,别人夸他美的时候,他都不愿意搭理人家。并且在他的刻意忽视之后,他对自己的容貌也不太在意,只也隐约知道,大家都觉得他脸好看。
他脸好看,是天生的,父母给他的,又不是他后天靠自己努力得来的,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叫小小的兰雪怀心中很不是滋味。
可是现在,他又无端的开始在意自己的容貌了。
原因无他。
兰雪怀是自己发现的,闲灯此人,仿佛很喜欢他的脸。
总爱有事没事的就盯着看,若是自己不看他,对方甚至连发呆都要对着他发呆。时间一长,兰雪怀心中不由迟疑的想道:难道他只是喜欢我的脸?
此事,令他感到十分愤怒。
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性格,或是他对他的好而喜欢他。
就这么肤浅的因为他好看?
那以后万一出现一个比他更好看的男人怎么办?这个死断袖难道就会去喜欢别人吗?!
闲灯穿好衣服,抬起头,看到兰雪怀的脸色,吓了一跳。
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兰雪怀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又生气了!
他当然想不到在这一分钟之内,兰雪怀的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东西。他只认为自己穿了衣服之后,兰雪怀不高兴了。
二话不说,闲灯连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结果刚动了一个手,拐角处又有声音传来。
两人站的地方十分空旷,没有可以躲避的石头或是柱子,情急之下,闲灯连忙将衣服一拉,把自己整个人罩在衣服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藏在兰雪怀身后。
将将站定,一行人就出现在走廊中。看衣着打扮,皆是不凡,为首的是一名年过三十的美妇人,锦衣华服,雍容华贵,额间点了时下最流行的桃花妆,笑吟吟地正与人攀谈。
路过院子,美妇人第一个看到兰雪怀,“呀”了一声。众人随着美妇人的目光看到兰雪怀,看清楚站在那里的人容貌时,心里纷纷一惊。
两拨人大眼看小眼,愣住了。
美妇人打破僵局,咯咯地笑了一声,道:“可是兰若兰小仙君?先前听你父亲说你今日要来赴宴,我等久候多时,未曾想前厅没见到小仙君,倒是半路上碰到了,可巧的缘分。”
她“咦”了一声,偏过头往后看去,摇着手中的扇子,笑嘻嘻道:“小仙君后面的人好眼熟,看这衣服,似乎是我们桃花逐水的舞姬,怎么,与仙君是旧识吗?”
此话一出,原本发愣的众人也回过神,望向闲灯的目光全都变得暧昧起来。
实际上,前几天——有不少人就知道兰雪怀要参加小乘听法会,并且他们早早地就开始好奇。毕竟明德真君的这个儿子,无论是从身世还是经历来说,都叫大家很有兴趣。
当年,此子在小乘听法会上,没有一次不是拔得头筹,风头比现在的师妃仙更甚,几乎到了无人不知的程度。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父母缘故,总之,是小清洞天的招牌,备受天下群雄的关注。结果好景不长,如此天纵奇才,竟然折在了阴山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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