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果然被守门的侍卫盘查了一番。合欢十三仙两人说谎不眨眼,只说自己是带着小姐来乡下探亲, 他父亲在这里开了一间小当铺的生意, 编的天衣无缝,有模有样, 侍卫没怎么怀疑,就叫闲灯他们进去了。
闲灯进去时, 松了一口气。
从进门时, 他就提心吊胆, 生怕守卫拿出一张自己的通缉令, 掀开他的幂蓠对着他的脸看, 一看,自己和通缉令上的脸上的一模一样,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但现在看来,自己跑了的事情好像除了传言满天飞之外,并没有闹得特别大。否则,天机变跟三司二省的搜查令早就飞遍整个修真界了,还轮得到自己在这里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合欢见他心中有疑虑,便乐呵呵道:“小姐,你放心,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会放任你不管的。如果你担心自己没有灵力的话,大可不必。”
闲灯问道:“这里真的是去九姑娘山的路?”
合欢道:“我们沿路晓行夜住,打听过来,你都看在眼里,此时说这些话真是伤了人的心。去九姑娘山下封门村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城镇落脚的,再往前就是荒郊野岭,虽我兄弟二人艺高人胆大,但九姑娘山也不是泛泛之地,做事总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
十三仙跑到了隔壁的铺子里摸了一直水烟出来,咬在嘴里解解烟瘾:“今晚歇息一晚,明天整理整理东西,然后去九姑娘山。”
十三仙说要整理东西,却并非是佩戴仙剑,而是要整理一下符咒。
阴修用符咒的比较多,仙剑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挂在腰间的摆设物,冲好看用的。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还是符咒管用些。
行至城镇中央,合欢十三仙找了一间有七八间门面的客栈。店小二是个来事的,一看到有人来,立刻就赶下来牵骡子。
客栈内生意十分热闹,大厅中正在弹戏,十几条凳子上坐满了人,地上堆满瓜子壳,还有小贩、书客穿梭在其中,吃饭的吃饭,谈天的谈天,汉子和婆娘挤在一起,嬉笑打骂,乱烘烘作一团。
小二见闲灯打扮不似寻常人家的妹子,又听合欢十三仙二人叫他小姐,心里打了个眼药,忙不迭送道:“娘子,我见你惯是个喜爱清静的,不如就住我们这儿的天字一号房,那处高,虽然价格偏贵了些,但很清静,晚上也没有人扰着你。”
闲灯微微偏头,暗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哥是个一穷二白的假女人。
合欢问了问天字一号房的价格,斟酌了一下,还是只在楼上要了一间,自己则是在楼下大通铺对付一晚。
两兄弟不偷不抢,身上的银钱也有限,吃的住的都要格外节俭一点,否则下午就没有买墨水的钱了。闲灯以往跟兰雪怀打尖住店,从未遇到这种窘状。兰雪怀花钱大手大脚,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总之他对银子实在是没什么概念。
他现在一想,又觉得——是了,蓬莱瑶池是什么地方,他们难道还愁没钱花吗,兰雪怀是这家唯一一根独苗苗,父亲就是德高望重的仙尊,想穷都没地方穷吧。
店小二收了一笔天字一号房的钱之后,忍不住继续说道:“两位客官,现在外面闹邪祟,你们真的要住楼下吗。不如一同上了楼,住在娘子边上,也好给她有个照应。”
闲灯听到这里,忽然出声问道:“邪祟?什么邪祟?”
他原以为,店小二看他是个女人,劝他去楼上睡的原因是为了避免被叫花子和书客骚扰。客栈里多的是这样的人物,有些小叫花子机灵的很,若是你住在底层,他们就能翻墙过来问你要饭吃,更有一些妓.女做生意,就这么一扇门一扇门的敲过来。
更有甚至,一些妓.女还是山里强盗的眼线,明面上是问你做不做皮条生意,实际上是给强盗看道儿,若是盯上了你,发觉你是一个弱女子,身边又没几个侍卫,回去一报告,人就遭殃了。
结果,店小二却是没说强盗云云,只说了“邪祟”二字,勾起了闲灯的兴趣。
合欢不动声色道:“邪祟?有这些脏东西,怎么不去报告天机变?难道天机变的已经来了?”
十三仙警惕地看了周围一圈。
店小二唉声叹气道:“报了,怎么没报。人家天机变说了,咱们这个邪祟是小事,人没死够,不能往上报。”
闲灯听了,略有些生气:“什么叫人没死够?难道一定要死够了人他们才肯出面解决吗?”
他无处安放的正义感又蠢蠢欲动起来。
店小二道:“规矩就是这么定的。咱们这儿闹得那个邪祟就在城东扬子河边上的一棵老槐树那儿,河对面有个白杨林,原来叫做白杨坪的,以前家里死了人,没地方下葬,就把死人拖那儿去挖个坑给埋了。前几年都没什么事情,但是最近有人在白杨坪那儿发现了几具新的尸体,都是咱们镇上的人。死的……”
闲灯连忙问:“死得什么样?”
店小二脸红了一瞬,道:“娘子若真要听,一会儿可不能怪我耍流氓,我都是据实转述给你。那几个汉子死得蹊跷,都被吸干了精气,被发现的时候裤子都脱完了,你说这不是遇到邪祟是遇到什么。我琢磨着肯定是有个什么女鬼在那儿藏着,定力不好的男人就遭了这一次。”
闲灯倒没有脸红,只是他扮做女人,不得不假意脸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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