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睛是说还就能换的吗?古往今来谁也没听说过啊?
“小姑娘,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别说是我不会了,就是度星河现在活过来,也没法儿把你的眼睛装在她脸上啊。”
就在这时,闲灯猛地拽住素音的手,从她手上敲落一把匕首:“你到现在还死性不改。”
“他不换,我就杀了他!”
闲灯道:“你真是不可理喻。”他心中已有推测,继续说:“害师妃仙害的还不够惨吗,别在这里作践自己了,她若是醒来看到你这个德行,能直接重新气死回去。”
素音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忽然低着头哭了起来。
先是小声的哭,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惨痛,听之不忍,众人都纷纷撇开头去。
陈肃虽然没明白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但闲灯告诉他,他也不多问,吩咐自己的侍卫,从马车上取来一些应急的药:“我这里就只有这些了,暂时能止血镇痛,如果要更好的治疗,恐怕还要等风雪停了之后去镇上的药房抓药。”
韩一树道:“现在能有这些就不错了。”
他从侍卫手中挑了几种药材,又从外面取了一些雪水进来,将水融化之后,开始煮药。
梁娇作为他们队伍里唯一的一个女人,负责给师妃仙换一套衣服,众人背过身去,梁娇将师妃仙的衣服脱下来,越多,心里就越震颤不已。这名年纪不大的少女身上竟然没有一块是好肉,纵横交错的伤口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的身体,最深的一道甚至到现在后没长好,隐隐可见白骨。
素音守到了一半,实在撑不住,晕了过去。闲灯将她放置在另一侧,等梁娇替师妃仙的衣服换好之后,好替素音也换上一套。毕竟她们的衣服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了,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只会加速伤口的溃烂。
梁娇掀开临时搭建起来的帘子,端了满满一盆的血水出来,她怯怯地望向韩一树,轻声细语问道:“那姑娘脸上的白绫……”
闲灯插嘴道:“不必换。”顿了一下,又说:“等黑衣服的姑娘醒来了再说。”
梁娇点了点头,又去替素音打理。
陈莲生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喂,这两个女的是谁啊?”
与此同时,韩一树也好奇地看向闲灯。
闲灯在心中思量片刻,又听陈莲生道:“带她们上路就是累赘,都伤成这样了,早晚得死,我看就留她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韩一树道:“确实是重伤难行,陈肃公子如果急着赶往无妄山的话,说不定真的没办法带上她们。”
不过,按照陈肃这个心肠算软的,也不会真的将师妃仙弃之破庙不顾,最多带到下一个城镇上面,然后留下她们。
闲灯暗道:师妃仙决不能留在此处,如果她真的被逐出师门,洗心池一定不会放过她,哪怕是给天下一个表率呢。
并且,根据他的推测,师妃仙此次犯了如此大错,必然是跟素音脱不了干系,天机变的人一定也会参与其中,留下她们,便是死路一条。
闲灯顿了一下,对韩一树说:“你不是很想看师妃仙的样子吗?”
韩一树被他这句话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这跟师妃仙有什么关系?”
修真界的第一美人,谁不想看?
未料,说完这话之后,他忽然停住。紧接着,韩一树的双眼慢慢地瞪大。
在一旁听着的陈肃也惊诧不已,与韩一树的目光同时望向帘子那头。
“她——”
闲灯截断韩一树的话:“她就是师妃仙。”
韩一树心中猛然像是被石头砸中一般,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吧……
闲灯道:“不过,你要是想看到师妃仙的脸,恐怕这个愿望这辈子就作废了。你刚才已经看到了,她的双眼被人挖走了。”
陈肃也不敢相信,问了第二遍:“她真的是师妃仙?”
闲灯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前几日,我们看到的雷劫应该就是对付她的。”
韩一树道:“洗心池的七十二道雷咒,我的天呐,难怪不得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她不是被誉为修真界的未来吗,洗心池是怎么想不开要对她下如此毒手,而且看样子好像还被赶出来了,这是……逐出师门?”
闲灯道:“我怎么知道。”
陈肃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是决不能丢下她二人的。”
闲灯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担心洗心池和天机变联合起来,已经发布了追捕令,于是开口道:“等这场暴雪一停我们就走,师妃仙的伤势耽搁不得,普通药物很难对她起效,如果其中真的有什么恩怨纠葛,也要等见了明德真君再说。”
陈肃诧异道:“明德真君?”
他心中觉得有些好笑,闲灯这话说的,仿佛他认识明德真君一样,不过他前几日表现的仿佛认识兰雪怀,今日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陈肃懒得去理他这时候都要装的面子,说道:“是了,如果师姑娘真的被逐出师门,也确实只有明德真君能帮得上她,就是不知道我这几分薄面能不能请动明德真君,倘若不行,我便再去求家师。”
闲灯正想回话,忽然,他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的美人图在他怀中动了一下。
一瞬间,闲灯谁的话都不想回了,拿着美人图便往门口走去,韩一树喊他都不管用,一边走,美人图上面,兰雪怀的模样就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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