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远,闲灯陆陆续续又听到了“动手”、“无字磐石”、“抱朴子”等谈话内容,但后来两人又加了一层结界在周围,将所有的声音隔绝开来,闲灯这才彻底听不到了。他心中想道:什么意思?什么动手?
虽然没想明白,但一件事情但凡要放在小树林里谈,它就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里还不是小树林,而是人烟罕至,根本就不会有人能找到的荒山野岭。
闲灯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又往相反方向走了几里地,终于看到了青石板路。他松了口气,抬头一看,月亮都爬上了柳梢头。
——他竟然在那个鬼地方迷路了两个时辰?
刚走到青石板路上,背后就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你是什么人?擅闯小清洞天内府。”
闲灯听到这个声音,万分熟悉,眼睛一亮,转过头去,果然是兰雪怀。
兰雪怀手握着一盏白色的灯笼,光照在闲灯脸上,他也一样愣住了。
闲灯先反应过来,惊喜道:“兰若!”
兰雪怀又惊又诧:“怎么是你?”
闲灯连忙走上去:“怎么了?是我你不高兴吗!”
兰雪怀消化了这个巨大的事实,问道:“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来的?”
闲灯道:“我走进来的啊?实不相瞒,我在你们家走丢了,天呐,你们家后山的路也太难找了,我走了好几个时辰才出来!”
“不是。骊山不是从来……不会来参加大乘听法会吗?”
“是啊。所以我偷偷跑来的嘛!”闲灯说完,忽然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知道骊山不来大乘听法会?你偷偷打听过啊?”
兰雪怀面上有些红:“……没有!”
“打听也不要紧嘛,我还以为你一点儿也不想我,走了之后一个消息都没有,我都快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兰雪怀抿了抿唇,说道:“你也没有消息。”
他其实还记着闲灯说要给他写信的事情,可惜闲灯写了几十封,就没一封寄出来的。
“你们小清洞天根本就不收信啊,每次寄过来都给我原路退回来,我寄了整整一年,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偷偷跑来见你的。你可千万别说你不想我,那我真要伤心死了。”
兰雪怀问道:“你对谁说话都这样吗?”
闲灯道:“什么这样?”
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三声。
闲灯嘿嘿笑道:“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兰若,我好饿啊。”
兰雪怀犹豫了一下,说道:“你随我来。”
他带着闲灯七拐八拐,跟走迷宫似的,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处十分别致的小筑面前,闲灯抬头,看见此小筑的名字:兰苑。
他心中暗道:倒是衬得上兰雪怀的名字。
二人穿过院子,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十分熟悉的香味,正是兰雪怀身上的味道,闲灯这下才肯定道:看来,这就是兰若平时的住处了。
他忽然低头笑了一声,腹诽道:传说中兰雪怀的闺房嘛!
兰雪怀问道:“你笑什么?”
闲灯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兴奋,我还是头一回去除了唐棋乐以外的朋友家里。”
兰雪怀端着点心的手一顿,想起自己临走时给闲灯的吻,他小声问道:“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那个吻……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并且,闲灯当时也没有拒绝他,虽然也没有明确的给他回答是了。
但是——闲灯所作所为,无论是那一件拿出来,都不像是对待朋友。
兰雪怀认为自己没有会错意,但又不太肯定闲灯是什么意思,于是,他给了闲灯思考的时间,而闲灯思考了一年之后,做出了决定——现在来找他,不就是给出答案了吗。
他心思许多,但没有一个拿出来跟闲灯说过。
闲灯胡吃海塞了片刻,抬头看着兰雪怀,问道:“你不吃吗?”
兰雪怀思考良久,慎重地开口:“闲灯,你怎么想的?”
闲灯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问给问懵了,心道:什么怎么想?
兰雪怀纠结了一下,红着耳根开口:“在码头上,我……”
他没说完,闲灯自己顿悟了。他醍醐灌顶,暗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兰雪怀当初亲他那一下,把他都亲糊涂了。回去后左思右想好几天,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面子,毕竟,他跟兰雪怀两人相处的时候,都是兰雪怀局促不安,并且总是被他捉弄的面红耳赤,像个小姑娘似的。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憋了个大招,临走的时候反将了自己一军,叫自己神思恍惚了好几天,实在不服气。
闲灯道:“你不提这件事情我还忘了。”
他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却没有站直身体,而是探过桌子,趁兰雪怀不注意,在他的额头上也亲了一下。
闲灯刚吃完奶糕,唇上还有甜丝丝的奶味,一同被印在了兰雪怀的眉间。
他亲完,笑嘻嘻道:“这个还给你。”
兰雪怀心里一跳,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他。
忽然,他身体一动,把闲灯从桌子另一边拖了过来,兰雪怀力气极大,闲灯猝不及防地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就落入了兰雪怀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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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搬家,不好意思耽误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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