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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九十九宫来了几个方士,着手在昭和宫内布置了坛场。神坛分内中外三门,所用长纂十八根,短纂十根。每个门悬挂题榜颜色不同,共有青、红、白三个颜色。昭和宫封场,所有人被集中在了大厅之内,出入只能走南方的离宫门。
    侍经、侍香、侍灯站好位置,云青已经换好了金丝提花天仙洞衣,上用金丝绣着口衔灵芝仙草的仙鹤图案,流光溢彩,仙气飘飘。
    明长宴隐身于众宫女之中,芍药见状,终于找到机会上前,她心吓坏了,拍着胸口:“少侍,你可知道方才你对皇上说话的口气,足够死一万次了。如果不是元侧妃受惊,皇上无心追究你,恐怕你我早就阴阳相隔。”
    明长宴哈哈一笑,说道:“阴阳相隔怕什么,皇宫里奇珍异宝如此之多,总有些能起死回生的药。茯苓,你在宫中多年,有没有听过这种药?”
    茯苓上前一步,答道:“少侍又异想天开,世间哪有能起死回生的药,就算有,这药也是神仙的草药。”
    明长宴道:“聪明!就是神仙草,你们有没有听过这个药?”
    茯苓与芍药相视一看,茯苓道:“我从未听说过。不过四境百国年年都给中原上供珍品,番邦国家说不定有这等灵药。”
    明长宴问道:“二位姐姐可知道这些东西都放在皇宫何处?”
    芍药道:“奴婢不知道。少侍要是想知道,可以托人去问问礼部尚书小成大人,他是专门负责管贡品的。”
    明长宴听罢,问道:“若是神仙草此等珍品,想来不会放在宫外。礼部尚书小成大人……芍药,我问你,宫中可有身体不好,或常年靠药悬吊性命,地位颇高的人?”
    芍药沉吟片刻道:“婉嫔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日日靠药调理,但多年前就失了圣心,地位并不高。”
    茯苓道:“少侍若不单指后宫,奴婢但知道一人,地位颇高。只是那人身子是很好的,不过却也日日同药打交道。”
    明长宴笑道:“还有这种奇葩?”
    茯苓作势要捂他的嘴:“此话不可乱说。”
    明长宴:“好好好,我不说,那姐姐快告诉我,这人是谁。”
    茯苓道:“此人就是小国相,云青仙人。他师从常国相,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占星炼药,无所不精,无所不通,当世无人可左右其他。但凡万邦来朝,所贡奇珍异宝,均由小国相先挑选,以用来炼制丹药。少侍所言神仙用的草药,说不定就在九十九宫之内。”
    明长宴心念一动,鼻尖陡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他鼻尖耸动了两下,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茯苓答:“开坛做法,自要燃香。小国相所用应该是宫内最珍贵的返魂香。”
    明长宴道:“不对,不是返魂香的味道。上回我在小荷台也闻到过一次,此香微苦,好似药香,又似莲香。”
    二人摇头:“没有闻到。”
    他闻此香,目眩心驰,不能自已,近乎痴迷。明长宴连忙用手往空中挥了挥,驱散了香味。
    神坛内,云青仙人道:“摄召长夜府,开度受生魂。”
    明长宴细听,他所念的科仪文检为《灵宝玉鉴》,是同招魂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东西。
    明少侠起初听了只有些惊讶,结果越听,这位云青仙人念得——就越离谱!
    该仙人前几句还能好好地念,念到后来便开始东拉西扯,插科打诨,胡乱背了几章《飞花艳想》,《平山艳词》等歪门邪道的话本进去,实在是令明长宴目瞪口呆。这两本全是他的床头读物,因夜夜研究,所以记得分外清楚。
    明长宴仔细一看这位小国相,对着皇帝唱大戏时十分真切,背过皇帝时便是一副无精打采的状态。
    皇帝等人敛声屏气,凝神肃穆,俨然一副敬畏神灵的模样。
    明长宴哈哈地笑出声,心道这云青仙人当真艺高人胆大,年少不懂事,糊弄皇帝侧妃糊弄得有模有样。
    芍药嗔了他一眼:“少侍,你还笑!”
    明长宴道:“笑一笑嘛,又没关系。”
    结果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脸色登时僵成了一片。
    云青仙人念完胡乱掰扯的招魂大作,转眼间就从身后拿出一把二尺长的弯刀,刀身通体黑色,隐隐有煞气环绕,刀柄镶有一颗黑色的玉石。此刀,正是归还小蛮山之后便不知所踪的苍生令!
    明长宴猛地站直身体,目光一凛,死死地盯着云青。
    与此同时,王少侍惨叫一声,从凳子上滚了下来,一路往神坛之中爬去。丫鬟吓得魂不附体,王少侍又喊道:“鬼……有鬼!我看见鬼了!”
    元侧妃捂鼻后退,惊吓连连,皇帝握着她的手,蹙眉命令道:“还不把王少侍给朕抓起来!”
    几个丫鬟太监一拥而上,王少侍凭空生出一股怪力,力大无穷,一番挣扎之后,众人竟拿她毫无办法。
    皇帝急急道:“云青!你还不捉鬼!”
    云青道:“皇上无须担心,臣当尽力而为。”
    王少侍发丝凌乱,东跑西窜,手舞足蹈。太监宫女敬她是个娘娘,也不敢太过用力。众人在昭和宫打起了拉锯战,一干人追着王少侍跑,十分滑稽。
    王少侍边跑边哭喊,跑到云青仙人面前,云青毫不客气,果断当头一棒,敲得晃了三晃,重重摔在地上。他口中念了一段冗长复杂的咒语,取了一点香灰洒在王少侍的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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