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你这里是什么意思?”燕玉南开口。他是天清内门弟子中,年纪最大,性格最稳重之人。
钟玉楼道:“最近我在基础剑法上又参透了一些新的东西,心得都写在上面了!一会儿大师兄过来,我拿给他看!”
明月板着脸开口道:“基础剑法乃天清武学根基,岂是你说改就改的。”
钟玉楼歪头看他,莫名其妙道:“我又没说我把剑法改了,只是我现在想到了更好的。”
明月双手抱臂,冷笑道:“你以为你的就是最好的吗?左不过师兄平日夸你两句,现在就敢来改剑法了。”
钟玉楼皱眉,推开玉宝,问道:“首先,我说了,我没有改剑法。其次,明月,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吗?”
明月提高声音道:“谁要跟你过不去!仗着自己天赋高,入门早,就目中无人是你。现在剑法任你想改就改,以后岂不是想当掌门就当掌门了?一个心得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钟玉楼被他一激,喊道:“对啊,我就是了不起啊,不然呢,你吗?师兄还没说话呢,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教训我?”
紧接着,他故意上下打量了明月片刻,笑道:“不过……你配教训我吗?”
明月知他讥讽自己天赋不比他高,而此事又正好戳中自己的心结,他当即回道:“你!”
燕玉南见势不对,连忙劝道:“别吵啦,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是一家人。”
钟玉楼跳起来道:“谁和这个小阴阳脸是一家人!成天臭着个脸活像人家欠他八万两似的!天天就知道在大家面前怪腔怪调地煞风景!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明月脸色煞白,忽而又红得滴血,浑身发抖骂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他突然一指燕玉南:“还有你,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以为你很好吗,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过也是烂泥糊不上墙的东西,自己也不要脸,追着钟玉楼身后和稀泥,还不如秦玉宝的天赋高。年纪最大,偏最废物!”
钟玉楼张牙舞爪,作势要开打,明月冷冷地拔剑:“谁怕谁!”
闹出了大动静,终于把明长宴给引过来了。他拉开二人,各打十大板,问道:“为什么打架?”
钟玉楼狠狠擦了一下脸,不吭声。明月也侧身站着,低头不说。
明长宴道:“你看人家怀瑜坐在那儿有动过吗,年纪和你们一样大,却比你们都乖。”
钟玉楼同众人看向怀瑜,此人却是坐在边上隔岸观火,才没有挪动半分。天清少年脸色微红,纷纷道:“大师兄,我知错。”
明月恨了怀瑜一眼,闭上眼,不再说话。
明长宴鞭子给完,又哄了几句,收了少年们的卷子去看。钟玉楼见他走了,说了句:“晦气!我要下山转一圈,散散心!”他冲着燕玉南道:“小师兄,等我晚上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你和大师兄打声招呼,我走啦!”
燕玉南道:“你路上小心点儿,记得别乱捡东西回来。”
钟玉楼已经跑没影儿了,唯有声音传了回来:“我晓得,放心,我不捡了!”
谁知到了傍晚,冼月山下起了大雨,钟玉楼带着一名血淋淋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天清门口。
变故陡生,明长宴放下手中的茶碗,与怀瑜的交谈戛然而止。
钟玉楼几番开口,最后迟疑道:“大师兄……我捡了个人回来!”
李闵君从西屋走出,见此情景,愣了一瞬,破口大骂:“钟玉楼!兔崽子,你他妈的又捡了什么玩意儿回来!”
钟玉楼嘴一瘪,委屈巴巴开口:“我……”
李闵君扯着他的耳朵往屋里拖:“你娘送你来天清是来学武的还是叫你来捡破烂的?啊?!这么会捡你怎么不去乞巧帮,他们一个帮都是捡破烂的,我看你这水平,一去就是帮主了!”
钟玉楼哭喊道:“二师兄!我耳朵疼!”
“还疼,我这次不把你抽到长记性我就不姓李了。平时捡些小畜生回来也就算了,现在还敢捡人了!”李闵君拧着他,将钟玉楼往洗手盆子里一按,骂骂咧咧地给他打上皂角。
明长宴同怀瑜蹲下身,观察晕过去的男人。
怀瑜伸手在他的脉搏处一探,沉思片刻,开口:“中了毒。”
明长宴用扇子挑起他的衣摆:“浑身上下被割地得一块好肉都没有,看伤口是被丝线此类武器所致。”
他侧目看着怀瑜,突然问道:“你会医术?”
怀瑜没答话。
明长宴又说:“他还有救吗?”
怀瑜道:“有。换做是别人,就没有。”
此番回答,少年心气颇高,显然对自己的歧黄之术十分自信。
钟玉楼洗了手,乖巧地伸了个脑袋过来,嘿嘿一笑:“大师兄,他还有救吗?”
明长宴弹了一下他的脑袋:“谁让你乱捡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物的,我说过什么?”
钟玉楼心虚道:“天清派遭武林众派孤立,不宜外出惹是生非,要老实本分……”
李闵君冷哼一声,钟玉楼道:“我、我是看他可怜才捡回来的!下了这么大的雨,要是放任不管的话,他肯定活不成!”
明长宴道:“这件事稍后再议。今日雨势颇大,我看先把他带到小榭台,叫华姑娘给他配几服药。”他看向怀瑜:“你今晚也不要走了,下山路滑,我叫人把宝轩收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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