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刀尖迅速一转,刀柄朝前,明长宴在他肩上狠狠一击,那人当即全身震麻,倒地不起。
明长宴用脚踢了踢,火折子一照,勉强能看清是个中年男人,满脸络腮胡,头上绑着一条黑色麻绳,耳廓打了三个银环。
他诧异道:“你是海口帮的人?”
怀瑜眉头微微蹙起。
明长宴道:“海口帮的朋友,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道:“你是谁?”
明长宴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问你,那名少女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此人浑身裹着一股河水的腥臭,衣物上又缠了一些水草,俨然是刚从河中起来。明长宴方才看到的男人身影,与他身形相似,因此,抱走新娘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眼前之人。
海口帮的那人道:“无可奉告!”
明长宴掐住他的脖子,逼得他有气出,无气进,满脸涨红,目眦欲裂。
他笑道:“我敬海口帮的严帮主是一条好汉,行事光明磊落,因此给你三分薄面。望这位朋友别不识好歹,消磨我的耐心。她人呢?”
冷不丁,此人突然牙关一合。怀瑜见势不妙,猛地将明长宴拽入怀中。果不其然,下一刻,那人嘴里便喷溅出黑色的毒液。甫一接触墙壁,石头便被腐蚀殆尽。明长宴心惊道:“好凶的毒。”
再一看,地上趴着的人已经满嘴腐烂,气绝身亡。
“他竟然自尽。”
怀瑜道:“自尽就说明背后有人。而且这人还是万万不可说出来的。”
明长宴摸着下巴:“什么人万万不可说出来。耳穿三环,确实是海口帮的门生,他背后的人除了严帮主,还能有谁?”
怀瑜道:“如果是海口帮的帮主,想来他也不必自尽。”
明长宴:“你是说另有其人!”
怀瑜道:“往前走,前面有声音。他才刚抱走新娘,短时间内不可能将她转移。况且,这人早就发现我们跟在他身后,才会埋伏在此处等着偷袭我们。”
明长宴哈哈一笑:“那他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本少侠可是天下第一,这不是找死么!”
怀瑜看了他一眼,明长宴咳嗽一声,连忙说:“好好好,以前的天下第一。现在你是、你是!你是天下第一的大哥!”
怀瑜哼了一声,评价道:“油嘴滑舌。”
过了走廊,尽头竟然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明长宴一跨进去,便被眼前这一幕触目惊心的场景给惊到了。溶洞上头,挂了无数个铁笼子,每一个笼子里都装着一名少女。
昏死的,哭泣的,麻木的,尖叫的,在看到明长宴进来之后,通通发着抖,往笼子的后面钻去。
怀瑜道:“河伯娶得新娘,估计都在这里了。”
明长宴道:“不完全是。你看这个,还有这个,有一部分的笼子是空的。”
他顿了顿,“事不宜迟,先救人。”
铁笼子被悬挂在半空,明长宴在溶洞中转了一圈,找到了机关。放下笼子之后,又摸出一根针开始撬锁。怀瑜见道便说:“你不是没有针了吗?”
明长宴撬开,将针塞入袖口:“是啊,这根针是从死掉那人身上拔出来的。你这种用金豆子当武器的人,永远无法体会我的心情。”
怀瑜冷酷道:“你倒是说说,什么心情?”
明长宴笑道:“脾气真坏。”
铁门一开,姑娘魂飞魄散的爬出来。明长宴扶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怕,别怕。”
怀瑜双手抱臂,冷眼观看。
明长宴道:“你们在这里被关多久了。”
一时,七嘴八舌,两天有,四天有,五天也有。
明长宴沉吟片刻:“都不超过七天。”
一人道:“七天一到,就会有人从外面进来,把门打开,将我们带走。”
明长宴:“带去哪里?”
那人摇头,泪珠涟涟:“我不知道,但是、但是被带走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
明长宴道:“奇怪,那我替你们打开铁笼,你们不怕,我是来带你们走的人吗?”
此时,众人的脸色陡然惨白,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胆子稍大一些的那姑娘又说:“不会的。那个人……来带我们走的那个人……是、是纸人!”
明长宴一愣:“纸人?”
“是纸人!一开始,灯光太暗,我们以为是眼花。但是有一次,它来的时候,带走的那个女人,挣扎的特别厉害,打翻了墙边的烛台。火落到它的身上,把它烧起来了,就像纸一样,一下子全都没了!”
明长宴问道:“具体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那人回忆片刻,说道:“是个红色的纸人,下半身用红色的墨水糊了一条裙子,手藏在袖子里,头发是黑色的纸片,五官是画上去的。它走起来十分僵硬,就像……”
明长宴温声道:“就像牵线木偶似的被控制了,是不是?”
他道:“好,我知道了。现在你告诉我,它是带你们从哪里走的。”
众女得救,欣喜若狂,连忙指了一条密道。
明长宴在密道中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最后找到了一条楼梯,爬上去,推开最顶上的木板,眼睛遭到强光刺激,他闭了眼睛,片刻后,往外一跃。明长宴刚一落地,便观察四周。这密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名女子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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