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元和坊处,老刘正在说一件江湖上的大事。
一个好几年没有破的冤案!
惊堂木一响,老刘骂道:“那庄家的小少主真是贼狗叼了良心走!杀人灭门,栽赃嫁祸,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狗日的江湖缥缈录,柳三清那龟儿子!根本就不配写江湖缥缈录。我早就说了,天下用针的人那么多,贼老天全都怪到明长宴头上!江湖缥缈录为何不统计这个!现在看到了吗,看见了没,那灭门的事情是他做的吗,是这庄笑做的!明长宴被污蔑这么多年,这么多件!谁替他喊冤!”
谁知,他刚说完,台下有一人就叫板道:“含冤!笑死人了!你亲眼所见那些门派是庄笑杀的吗!就算其他的门派不是明长宴杀的,难道万千秋也是庄笑杀的不成?!”
老刘定睛一看,呸了一声:“秦老三,你还敢来京城!”
众人一看是秦老三,纷纷看起戏来。
要说一念君子的第一推崇者,轮不上老刘,但是这第一讨厌一念君子的人,就非秦老三莫属。
二人之前没见面时,一个在临安府,一个在京城,却也是没少互相隔空叫板。起初只是在评书中骂骂,后来骂不过瘾,又开始投稿去了秀玲珑的报纸上骂。秀玲珑喜闻乐见,单独给他俩开了个板块互骂。
一来二去,传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谁都知道这秦老三跟老刘不合。如今见了面,骂得就更是凶狠。这秦老三,大概是眼看因为一个月前的一桩案子,自己平生最讨厌的人要咸鱼翻身了,忍不住要亲身上阵。
老秦哈哈笑道:“怎么你敢在京城,我就不敢来?这京城是你家开的吗!”
老刘道:“好哇!你刚才说什么,我亲眼所见?那我问你,你亲眼所见明长宴杀人了吗?”
老秦道:“我不用亲眼所见,我都知道他杀人!”
老刘破口大骂:“老狗贼,臭不要脸!血口喷人!放你娘的狗屁!你知道个屁你知道,明长宴是你爹吗你天天盯着他!”
老秦道:“是我爹?我看明长宴是你爹吧!他要是没做过这件事情,我把头拧下来给诸位看官当球踢!”
老刘撸起袖子,从台上跳下来:“他妈的你是不是有病,你这么恨他还成天盯着他,老子今天省点儿口水不骂你了,正好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自己跑来京城,今天不把你的头打下来我就把刘倒着写!”
秦老三也看他不爽,老刘要和他干一架,他没有说不打的道理。于是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当即在马路上扭打在一起。
众人见事情不对,好说歹说,将二人拉开。
但是讨论却水涨船高,并未停止。
一人道:“我听闻,一个月前小国相与十三卫将庄笑抓了个人赃并获,那庄笑杀了赵家公子和一名侍卫,用的正是万针穿喉的手段。”
一人又道:“既然有云青仙人在场,想必这件事的真实度不会太低。难怪不得,我说明长宴他好歹也是天清派的大师兄,天清是个名门正派,他也不至于成天干出灭人满门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万千秋的事,说不定另有隐情!”
“前几年,不是谣传那杀人满门是他做的吗?还有那个雨阵!我看啊,悬!”
“那庄笑怎么啦?”
“还能怎么,肯定是被抓起来了嘛!赵家的人能放过他吗!据说,他与那赵家的小公子感情颇深,没想到最后竟然做出如此令人心寒之举,冲到皇宫里去大开杀戒……真是个白眼狼!疯子!若非他是个孤儿,说不定要灭九族哩!”
“庄笑武功如此之高,为何没上江湖缥缈录?”
“哼!你没听见老刘刚才破口大骂吗?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嫁衣阎罗不也没有上江湖缥缈录?但是你见过这么多年来,哪个人从他手中活下来过?”
听闻“嫁衣阎罗”四字,周围的人连讨论声音都降下来了几分。
毕竟,这魔头在江湖中,叫一众豪侠闻风丧胆,唯恐自己被嫁衣阎罗盯上。他的武功鬼魅残忍,但凡出手,从不失手。江湖缥缈录上虽没有他的名字,却是令所有人都默认他与明长宴之流在伯仲之间,并且,这也是当年有人说一念君子就是嫁衣阎罗的原因之一。
片刻后,才有一人说道:“只可惜,明长宴死了!否则,我倒想知道,他和嫁衣阎罗,到底谁厉害些!”
“他若是真的没死,喜阎罗也不敢这么猖狂了。在这两年,他是不是杀人成瘾了!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管他了?”
“怎么管?去管的全都死了!换成你,你愿意去送死吗!而且……他从来不杀平民和官员,只杀江湖人士,朝廷才懒得管他们。这本来是拿着苍生令的人才会管的闲事!”
“这……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再说,还不是你们逼死他的!要是他在!喜阎罗能这么嚣张吗!外邦的蛮子能这么横行霸道吗!真是一群废物,明长宴死后中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不说,还为了争个苍生令起内讧搞得内耗得快完了,这段时间我是受够蛮子的气了!要是换成三年前,他们敢吗!还不是看了我们就要低头走!”
“别说得好像是你的功劳一样,你敢说你当年没有为明长宴的死拍手叫好?!”
“我、我又不知道这些是庄笑干得!陈年往事提他作甚,人都死了!”
“说实话,我也看不惯这群蛮子,真当我们中原没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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