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宴暗道:怪不得此人看起来像是要取代寇巴,往年,寇巴在大宴封禅中不说拔尖,却也是前二十名的好手。看来,这就是下午见到寇巴时,寇巴对这个哥勒勒几分敬让的原因。
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明长宴不做久留。
他转身,拽住怀瑜的手,在黑暗中,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二人可以离去。
冷不丁,一阵大风刮过。窗户打开,风混着雨水,将窗户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哥勒勒警惕道:“什么动静?”
明长宴分明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发出动静的只是一扇窗户。他一阵无语,随即想道:我怎么这么倒霉!
哥勒勒一脚踹开了门。
此时,明长宴猛地跳到了怀瑜身上。怀瑜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百忙之中,明长宴抽空说道:“怀瑜,外面下雨了。”
怀瑜点点头,推开窗,顺势拿走了床边靠着的竹伞。
哥勒勒站在门口,嘶吼一声,高高举起侧边的柜子,猛地朝着明长宴砸来。
注意到哥勒勒的动作,让明长宴顿了一下。随即,柜子砸在墙上应声而碎,窗户也破烂了大半,滑稽的是,哥勒勒举着柜子砸向他们,结果柜子卡在窗户上,把他追出来的路给堵住了。
明长宴回头一看,方才哥勒勒的动作十分违和,并且在柜子堵住了窗户上后,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这个哥勒勒,八成心中对于他那个便宜爹并不忠诚,现下这会儿,便是故意放水让他们走,也无所谓来人是谁。
看来身为大月国主,他爹真是尽失人心。
甫一出来,冷风一吹,冷雨乱拍。怀瑜撑伞,直接从窗口轻功跃起,直直往另一层楼房飞去。明长宴整个人牢牢的挂在怀瑜身上,手脚缠着他密不可分。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够用力,不够紧,冻得他瑟瑟发抖。
怀瑜的手牢牢箍住他的腰,明少侠的腰相较男人来说,简直细得可怜。此刻这把好腰紧紧的贴着怀瑜。
雨势很大,哪怕怀瑜撑着雨伞,也避免不了被雨乱打的惨剧。他将脸埋在怀瑜的心口,隔绝了大雨的气味,暗香扑面,明长宴感到了一丝暖意。
等到了九十九宫的时候,明长宴还耍赖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怀瑜收了伞,直接往楼上走。如此这般,明长宴终于挂不住了。他跳下来,拧了一把衣服,拧出了一滩水。
“这下坏了,他今晚上一定会大发雷霆,并且睡不好觉。说不定,整夜都会在想,是谁潜入他的驿宫,偷听他说话。”
怀瑜道:“你是说夏提。”
夏提,便是指大月国主。
明长宴道:“夏提是大月的皇姓。他生性多疑,本来我是不打算让他发现的,可惜,怪就怪今晚上下了场雨。说来也是我倒霉,本来都要走了,偏偏这个时候,那扇窗硬是要响一下?”
怀瑜道:“备好热水,泡药浴。”
明长宴听到药浴,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怀瑜道:“你今夜淋了雨,按照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要得风寒。”
他心中只道,怀瑜也太大惊小怪了,哪有淋一场雨就得风寒的,那他未免也太金贵了。
明长宴道:“这可不行,我还要比赛呢。”
怀瑜开口:“近几日,你的比赛已经没有了。等两日后,十二人分两组比赛时,你再上场也不迟。”
明长宴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衣,怀瑜取过架子上的大裘,给他裹上。
明长宴道:“听你的意思,难道我这几日都不用出九十九宫了吗?”停顿了一下,他终于想起了正事道:“你跟我说说今天的晋级情况。”
“段旻,还有大月刚才的二人都晋级了,还有……”怀瑜顿住,想了想。明长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妙,过了一会儿,怀瑜道:“海津。”
明长宴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
说完,他继续补充:“你待在九十九宫的危险性低,京中暗杀盛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好在决赛之前,你留在这里好好修养身体。”
说话间,热水已经备了上来。
明长宴稀奇道:“老实说,这根本不是现烧的吧,你是不是十二个时辰都有热水备着?”
怀瑜伸手试了试水温,紧接着回头道:“脱衣服。”
明长宴乖巧地脱了衣服,泡完了药浴。
他穿上鞋,头发披在背后,湿哒哒地滚回了床上。怀瑜拿着毛巾,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明长宴道:“还不睡吗?”
怀瑜警告了一次:“头发擦干了再睡。”
明长宴侧起身,坐在床边,绵软厚实的毛巾落在头上,瞬间,水珠就被吸干了不少。不消片刻,他的头发便半湿不干的搭在背后。怀瑜替他擦头发时,明少侠被擦得太舒适,加之房间里的暖炉烧得十分温暖,他闭上眼昏昏欲睡,一个劲儿地往后靠。
怀瑜不得不擦一会儿就停下来,将明长宴扶正。他掐了一下明长宴的脸,说道:“不准睡。”
明长宴强打起精神,说道:“好好好,我不睡。但是人总要睡觉的。”
他顿了下,因不睡觉的缘故,索性跟怀瑜插诨打科,嘻嘻笑道:“怀瑜,你把我关在九十九宫,这个……是不是叫金屋藏娇?”
怀瑜不理会他。
明长宴这人活泼得很,怀瑜越不理他,他一个人就说的越起劲。一边说,一边还动手动脚的作怪,不让怀瑜好好擦干他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