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抿着唇,轻哼了一声。
“决赛不同于初赛,每个人都签订了生死状。进场后无论生死,皆听天命。”
明长宴毫不在乎:“我比你知道得清楚,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再说,这么多年我都没死成,说明这一次也不打紧的。”
怀瑜却不大乐意听他这样说话。
明长宴心中知道,于是嘻嘻一笑,闭上眼晴,稍稍垫脚,抬起头凑上去。
他戴着斗笠,黑纱罩在脸上,但此刻,因他的动作,那层纱似有似无的遮在二人之间,随即被压出了一个曼妙的弧度。明长宴隔着纱,发狠似的,用力亲了一下怀瑜的嘴唇,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暗暗警告自己赶紧放手,否则,再亲下去,他也不愿意走了。
一吻后,明长宴睁开眼,跳出了许久远,一边挥手一边招呼道:“怀瑜,记得一会儿看我!好吧,你也不用跟我生气,我自有办法,保证不会受伤。”
他心情不错,以至于到了二组,嘴上的笑意都没落下来。
不过,他戴着斗笠,无人看见他的面容。
跟他装扮一模一样,也戴着斗笠的,还有那位欧阳求败。明长宴不由好笑的想道,他与这个欧阳求败倒是挺有缘的,无论跑到那儿去都能遇上。
秦玉宝一眼就看到了他,正欲上前打招呼,明长宴却做了个禁止的手势。
后者脚步一顿,当即目视前方,十分听话,不再与明长宴有任何的视线接触。
明长宴粗略一看,二组的十人,除了那个欧阳求败和秦玉宝是自己稍微熟悉的,其他人的脸看起来都挺陌生。骑大象的那名少女不在二组,想来就是在一组。而他所在的二组,一眼望去,也没几个熟人。倒是有一个长得奇高无比,远远看齐跟一个小山包似的光头男人,令明长宴大感兴趣。
这个光头男人生得凶神恶煞,左右眼都有两道深深的伤疤,身宽看上去有两个自己那么宽,身高约有两米多高,肌肉虬结,裸露着上半身,背上纹身复杂,看不懂纹了什么。一条粗如婴儿手臂的铁链,斜挎了四五圈,缠在他的身上。此人只穿了一条麻布裤子,两只脚光秃秃的落在地上,脚踝各有一把大锁,沉重无比。
明长宴不动声色的观察完,心道:好奇怪的打扮,这是哪里的人?
他心中还在想,却不料,身边有一个人已经问了出来。
“这人好奇怪,可有人知道他的来头?”
这人说话尖声尖气,吓了明长宴一跳,甚至差点让他以为,方才那句话是他自己不小心说了出来。
此人是个中原人,明长宴连忙去看他穿衣,像是迷迷谷的人。
迷迷谷此人大概是仗着对方听不懂中原的官话,说起来肆无忌惮,与身边的人讨论到:“他生的这么大一个头,一会儿打起来,指不定要被他揍成什么样!”
明长宴眯着眼睛,在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下,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下一刻,一人道:“崔医仙,你常年居住迷迷谷,实在是孤陋寡闻了,这人是昆仑奴。”
明长宴恍然大悟,崔医仙?什么崔医仙,这人不就是迷迷谷那个妙手医仙崔成胜吗!
说起此人,明长宴竟然还有一点印象。他与怀瑜初见的时候,就遇到了嫁衣阎罗的灭门惨案,那时,这位妙手医仙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至自己身上。不过,明长宴有些奇怪,他双手抱臂,侧了身子,心道:妙手医仙?奇了,当年见他也不过是天资平平,别说是能进决赛了,要是能在头一次海选的时候没被揍得太惨,都算是他厉害。
可现在看来,这位迷迷谷的老朋友,看起来不但没有受伤,而且春风得意,容光焕发,看状态,确实武功大涨。明长宴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由得多看了崔成胜两眼,又觉得他实在精神过了头,跟旁人略有些不同,古怪非常。
崔成胜问道:“昆仑奴?这是什么东西?”
接话之人,也是一个中原人,但明长宴不认识他是谁,只看他穿了一件紫色的衣服,两条腿粗如萝卜,姑且就称呼他为紫萝卜。
紫萝卜有撮山羊胡子,捏了捏,说道:“昆仑奴乃是一个偏远的民族,他们个个体壮如牛,天生神力,并且十分听话,一般多为贵族饲养的奴仆。”
明长宴心中一惊:奴仆?
崔成胜道:“原来如此。现在的大宴封禅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连别人的奴仆都可以进入决赛了。”他看着昆仑奴,对方却不看他,崔成胜便也不理会,又说道:“简直是目中无人。”
紫萝卜道:“昆仑奴,不可小觑。”
崔成胜不屑一顾:“粗笨如牛,有何可惧。”
明长宴笑了一声。
崔成胜立刻看向他,随即,也笑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一念君子’啊!”
这“一念君子”四个字,可谓是嘲讽之际。不为其他,现场根本还有一名“一念君子”,崔成胜话语中的蔑视与嘲讽之意,直接写在了脸上。
明长宴也不甘示弱,拱手道:“不敢不敢。原本我也想跟你打个招呼,却不料阁下的名声不大,我想了半天,没想出你叫什么名字。”
崔成胜比当年有长进,倒不是一两句说下去,就能叫他火大。他冷笑一声,“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只会躲在斗笠后面冒充别人装神弄鬼,等一会儿我就送你去见阎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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