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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砭针针法是兰善堂祖师善娘子的一项绝技,这七百年中几近失传,当今世上活着的人除了池罔外,没人敢自称会用全套。
    子安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他没试过,但他……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应该是会的,不过没有十分把握,他自然不敢去随便乱给病人扎针。
    不只是这套砭针,子安看着这蝴蝶药箱,都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看了片刻,子安移开目光落在地面,看着眼前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看得到的字。
    未知数据渗透20%。
    后果:记忆重叠,出现幻觉,身份认知产生混淆。
    建议:立刻远离诱因,清除此次数据泄露的影响。
    诱因……吗?
    他看向身边这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大夫。
    池罔正在收拾眼前的医案,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头看见是子安,便回了个笑。
    他今天心情好,这一笑,就像雨后雾散,嫩叶上的一滴晨露映出了天边的初阳。
    这笑容太有杀伤力,刚进屋的妇人当场绊了个跟头,子安猛然回神,立刻去扶。
    这妇人挣开和尚的手,神色激动地冲到池罔面前,“小大夫!你是天上派来的神使,下凡来巡视我们天山神教吗?”
    池罔回忆了一下“尉迟国师”在天山教里面担任的职位,点点头道:“是啊,好眼力。”
    子安转头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这让池罔感到开心。
    柱子终于赶了进来,他是洗心革面的前鞋教成员,但这并不代表他娘也似他一样迷途知返了。
    柱子非常尴尬,“娘,你说什么呢?这位池大夫就是救了你的人,还不赶快谢谢大夫?”
    柱子娘连连摇头,痛心疾首的指责道:“痴儿!这分明是我教通天神和通天使显灵,才让虔诚的信众在这次瘟疫中活了下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如此不知感恩,还不快去神明面前领罪?”
    柱子十分伤心道:“娘,这次瘟疫,就是天山教教主亲自策划的!本来我们江北的土地上,根本不会发生这种灾难,我是亲手为他种毒花的,他还有几个药庄,用里面种出来的毒物养出了我还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柱子娘闻言变色,“了不得了!我儿子被邪神侵了神志,居对真神不敬、对教主不敬……走,快跟我去最近的天山教教坛,我要找个大师给你驱驱邪!”
    自从叛教之后,柱子一直东躲西藏,一听他娘要主动自投罗网,顿时急了,“娘,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母子直接在屋子里吵了起来,这当娘的脾气上头了,居然要大义灭亲,去检举揭发自己儿子叛教。见母亲执迷不悟,柱子只觉得愧悔难当。
    他把母亲拉进邪教,帮着教主造孽害人,如今连昔日孝顺亲密的母子,都要落到反目成仇的地步,柱子只能自叹眼瞎,悔不当初。
    看着眼前的情形,池罔若有所悟。
    他在一片争吵声中,从容地收拾起自己的药箱。
    子安注意到他的动作,“池施主,你要做什么?”
    “我要回去做件事。”池罔神色淡然,“行医能救的人有限,我有更要紧的事去做……盆儿,你在这里帮我盯着医馆。”
    然后池罔回到了客栈。
    大白天的他关好了门,不许别人打扰。直到第二日,许久不见的余余出现在客栈,取走了一件神秘的东西,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客栈。
    瘟疫过后,苦闷的江北百姓,需要一些方式振奋心情,于是不知不觉间,一些娱乐读物悄然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里。
    在江南江北第一畅销书桃花公子力作《醉袖桃》以惊天逆转完结了第七册 后,自从去年夏季至今,沐北熙与“沐砂”成为龙阳小黄蚊中的最火搭对。
    所有被池罔买下来的书局紧跟潮流,将以假乱真的史料通通放出来公布与众,始皇帝的野史一本一本出,不少读了本子的人恍惚间都相信了,七百年前,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叫“沐砂”的人存在。
    民间写手们纷纷跟风创作,百花齐放地出了许多这两个人的本子,前官配尉迟国师终于被遗忘到角落,一切都按照计划那样进展着,成效良好,令池罔很是欣慰。
    而如今江湖旧浪推前浪,沐北熙与“沐砂”秘密情人的搭对,终于从第一的宝座上掉下来了!
    池罔闭门两日,终于在第三日出来了,去兰善堂正常出诊。
    傍晚用过素菜后回客栈的路上,人们赫然发现江北所有的大书店、小书贩,通通加班加时,上架了一批新书。
    无人能预料到,这一批新书,会在江北掀起轩然大波。
    “《小绿龙艳情传》……这是什么?”房流有一点好奇,当他看到身边的池罔一脸无动于衷,立刻表示自己毫不好奇,目不斜视一起和他回客栈了。
    然后回去不久,房流就从客栈窗户翻出去,买了一本《小绿龙艳情传》。
    翌日早上,与柱子冷战数日的柱子娘,在客栈中一大早就出现了,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她一反这几日的作态,见到柱子,神色间居然很有些愧疚的问:“儿啊……你当年被选入天山教总坛的时候,是不是要先进门脱衣沐浴,拜见真神啊?”
    天山教信众,无不以加入总坛为毕生目标,若是能贴身侍奉教主和通天神使,那简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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