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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罔轻飘飘的从无正门总坛的山壁上飞檐走壁而落,后面跟着他的打手。他们的出场,惊动了所有的人。
    房流在看到池罔的一刻,疲惫的脸上先是一怔,瞬间变得极为欢喜,“小池哥哥……不,门主。”
    带着下属,房流带头向池罔行礼,而广场上,却有许多不愿意动作的门人,带着怀疑的视线看向池罔。
    一位无正门的长老走上前来,这位长老倒还算有些名望,多得门中人信服,因此在这次对房流的发难里,一直不曾表明立场态度,此时他出来,便是要池罔自证门主身份,倒也算是公道:“这位公子,不知当如何相称?我无正门门主,当以蝴蝶为证……”
    池罔从药箱里掏出琉璃半蝶,长老举着火把走进,果真在符合一切门主信物特征。
    半片蝶翼由琉璃制成瑰丽多彩,是件极难得的瑰宝,而它的价值,却远不止万金。
    琉璃半蝶,是无正门门主的信物。从始皇帝沐北熙手中流传下来,持半蝶之人即为门主。掌门令多年不曾问世,如今重见天日,就连年迈持重的长老,也不免动容。
    只有子安站在池罔身侧,看着琉璃半蝶在火光下映在地上那个“沐”字,神色微微冷淡,缄默不发一言。
    长老正要说话,却在火光下被池罔的模样晃得一下忘了词,哑了一瞬,才继续道:“除此之外,奉第一任门主之灵。在门主令传承六百年后,需要一项额外的信物,还请公子自证。”
    广场上黑压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等待着池罔给出答案。而池罔只是挑眉道:“我倒从没听过他还有这种规矩,你们说这是他的意思,又如何自证?”
    长老拿出了一份发黄的卷轴,将之打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六百年后,凡持无正门门主令者,必须另外提交一样只有此人知晓的信物,此物若与阴阳盘内第一格锁着的绘卷相符,才可证实此人的门主身份。否则就地抓捕,严加审讯。”
    池罔面上多了一点莫测的意味,“……居然真的是沐北熙的字。”
    听到池罔的自语,子安立刻看了他一眼,他眼中有些一闪即逝的复杂情绪,最后却还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站到了他的身边。
    长老听这话,虽觉奇怪,却怎么也不可能猜到真相,“这位公子,您需要出示这另一样信物——传令,请刀阵!”
    房流看着池罔一派云淡风轻的稳重,却迟迟没有动作,脸上笑容不变,心下却突觉不妙,“小池哥哥?”
    池罔在想,沐北熙这是想要什么?他这番安排,池罔竟然一直毫无所知。
    而他说到的信物……
    池罔第一次觉得这件事不是十拿九稳,沐北熙不留给他一点提示,却叫他出示一件只有他才知道的信物,那又会是什么?
    房流似乎从这沉默里感觉到了什么,“信物贵重,门主事前不知,自然没有带在身上……”
    长老不为所动,“刀阵,列阵!”
    房流双剑出鞘,喝道:“门主在此,谁敢妄动?”
    池罔终于举手,压着房流的手,将他的剑推回剑鞘里,在制止了房流的动作后,他抬头道:“你会怎么检查?”
    长老道:“朱长老离世后,一位长老位空缺,如今剩下的四位长老。需要我们四人共同检验这第二件信物,并一同开启镶嵌在山体中七百年的阴阳盘,拿出绘卷比对真伪。若一切无误,自会向门主请罪。”
    池罔无声的叹了口气,眼光却转向了身边的子安。
    子安正在沉默的看着他,那模样像极了七百年前的那个人,让池罔感到沉稳、安心。
    于是那一刻,他果断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养驴千日,用驴一时。
    就是他吧。
    “我大概知道了,我可以出示第二件信物。”
    池罔声音清朗的传遍广场上方,传入了所有门人的耳朵,“但你们无权查看……我只给这和尚看,只能他一个人看。”
    作者有话要说:
    子安:池施主,你要给我看什么?
    作者埃佐:突如其来的幸福,已经在向你招手。
    第94章
    众人哗然。
    长老们的反应尤其激烈:“不妥, 此举不合规矩!若不是信物来历见不得光, 凭什么不能再诸位长老的见证下,一同验看?”
    池罔深知在如今混乱的局面里,自己必须取得主动权,而面前这些人的嘴脸, 每个人都为着自己的利益算计, 实在是让人心中生厌。
    欲壑难填,七百年时光漫长,人心却没有丝毫改变。想到这里,池罔便有点疲倦,“规矩?无正门门规, 不得欺侮孩童, 不行奸淫之事。我在西边江岸刚刚端了一个庄子,私下里豢养美童幼女, 用以招待权贵之流, 我的人在里面的后续调查, 在客人名单里发现了一些眼熟的名字……在座的几位长老, 虽然第一次与你们在实际中见过面, 但多少我也不算陌生了。私行如此不端, 哪来的脸服众?”
    池罔的切入点简单粗暴,以他到如今的地位,面对眼前的人, 并不需要太多虚与委蛇的徐徐渐进、缓缓而治。就算是大刀阔斧的变动, 只要有他在, 就能镇得住魑魅魍魉。
    他转了个身,引着大家的视线,到面前这个明显不属于无正门人的和尚身上。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子安向他轻轻点了下头,而这种时候,他虽然不知道池罔的计算,却安然若素。不得不说,这一派高僧气度,在这个时候很是稳得住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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