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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会很稳重。”沐北熙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责备,“但没想到,你居然能闯出这种祸来。你为何非要杀这女人?”
    小池从床上下来,径直走向墙角的女人,将她腰上那条腰带小心解了下来,珍而重之的收在怀里。做完这一切,他在向沐北熙解释道:“这条腰带是我胞妹亲手所绣,她的绣工精妙,当世无人能及。早在酒席间见她跳舞时,我便一眼认了出来……关心则乱,我并非有意失控。”
    沐北熙点点头,“罗鄂王族里的贵女,无一不精通绣技,我身在南岸,亦早有耳闻。”
    沉默了一会,小池突然小声说:“其实我是知道的。”
    沐北熙一时不知他在指什么,便静静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沐北熙的眼眸幽深,就是聪颖如小池,也很难轻易猜出他的真实想法。
    “走了捷径,获得了本不该获得的力量,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我明白这个道理,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小池的声音有些沙哑,“只是失去神志……这还是头一遭,下次我会更注意。”
    沐北熙沉静的看着他,那目光似乎在评判这位合作伙伴,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是否依然值得信赖。
    小池默默的领悟到了沐北熙未曾选之于口的意思,再次保证道:“我们还需要再等待时机,江北这边,我依然是你最意想不到的一招暗棋。”
    “那你该如何保证,像刚才那种情况不会出现?”
    小池便沉默了,因为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做出保证,刚刚的情况他也是头一遭经历,而当时那种自己仿佛中了邪,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经历实在恐怖,他没有信心能做出任何保证。
    “我在你晕倒后的这段时间里,仔细检验了你体内的这套武功,真气在你经脉间也行得极为奇怪,若不是你失控,我恐怕都不知道你偷偷练了武功,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在你身边的庄衍,反而毫无所觉的原因吧。”
    沐北熙冷静的分析道:“但听你的意思,在这之前你并未出现过类似状况,是吗?所以是哪些特定的促因,会让你失控,你要好好去想想。”
    小池默然不语,沐北熙倒是劝了他一句,“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对,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力量,若是获得,就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你的力量在消耗着你的身体,这无异于是饮鸩止渴。我建议你最好趁早便废了这套邪功,否则再过一段时间,你想废了它都不太可能,它会把你耗到死才算解脱。”
    小池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沐北熙也没有多劝,他见小池指了指墙角的女人,抱歉道:“对不住了,要麻烦沐侯来替我背这个黑锅了。”
    沐北熙知道他什么意思,挥手催促他离开,“天快亮了。”
    小池谨慎的走出房间,见附近确实没人,才迅速离开。
    许久后,沐北熙看着空空的房间,喃喃自语道:“让他练这种武功的人,无非就是想让他油尽灯枯,让一切起因经过都符合常理,合乎逻辑……我甚至都不用去查,就能知道这样神乎其神的武学秘籍,大概是托谁之手送到他面前的了。”
    在昨晚的酒宴上,庄衍饮了不少酒,又能与心爱之人亲近一番,是以这一晚睡得十分沉。早上醒来时,也比平常略晚了一些,可是当他睁开眼后,看见还在同一个被窝里睡着的小池,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安慰。
    大概是他昨晚累到了自己的小夫人,才会如此昏睡不醒,庄衍不做声的欣赏了一会他的睡颜,才轻柔的翻身下榻。
    他动作已经很轻,却还是惊醒了小池,小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庄衍便亲了亲他,叫人送进热水更衣,却没想到进来的下人,同时带来了一个令他意外的消息。
    “你说,我昨晚收下那舞女,沐侯今天早上抱着她从房间里出来的?”这个消息并没有令庄严恼怒,但却令他想了一会,才点头道,“……有点意思。”
    “怎么了?”小池下了床,亲自接过了庄衍的衣服,温柔的替他穿上,“见他收用了你的人,就不开心了?”
    “我怎会因为这点小事与他生罅隙?”庄衍微笑着摇摇头,“只是从没听说过沐侯居然也好起女色了……算了,一会把人顺水推舟送给他就是了,那女人被沐北熙下了手,你可也放心了?”
    小池一笑,并没有回答这句话,走到他身后替他束好腰带。庄衍看不到他的脸,却听到他说:“少爷,你也合该时候,多寻个人接进后院了……你知道的,我究竟不能替你绵延子嗣。”
    庄衍没立刻说什么,反而是拉了他的手,找出他挂在身上那块玉佩,“这上面的五种药材,可都认全了?”
    小池低着头没去看他,庄衍以为他这是难过了,便拉着他走到镜前,取过木梳,将他的长发一点点顺好。
    “白蝶花、首乌藤、不凋木、相思藤和离魂杏。这五位药材,合起来就是一句‘白首不相离’。这是我娘传给我的,她一生对我最大的期望,便是让我不要成为庄侯那样的人,所以这辈子,我有你就够了,有没有孩子,其实并不重要。”
    庄衍语出惊人:“我甚至不希望有孩子。”
    镜中模糊,看不清庄衍的模样,但听到这句话的小池,却很想回头看看他这句话时的神色,是不是发自真心,亦或是敷衍来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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