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胜见他与四魔之间气氛诡异,再看谢惭英怀中所抱长剑,他多年来打家劫舍,好东西见得多了,一眼看出这剑并非俗物,便道:“这位小兄弟器宇不凡,想必身手更加卓绝,待会儿还要请兄弟一展身手才是。”
这是在探自己的底了,谢惭英浅笑吟吟:“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这时大魔对自己几个兄弟说道:“方才一路赶来,大家也倦了,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丁贤弟,前番我托你给我带的书信可带来了?”
说着伸出一手,示意二人到僻静处说话。
丁胜愣了一瞬,再看大魔的神色,心下了然,嘴上应道:“带了带了,就在身上,这样隐秘的书信,是莫兄哪个相好啊……”
两人说着慢慢走远,丁胜手下的人端来几小碗面汤和两盘子肉干摆在亭里石桌上。
谢惭英目光紧盯着大魔和丁胜,微微侧耳,想要听清楚他们说些什么。三魔却先把肉干和面汤摆在谢惭英面前,放了筷子,道:“待会儿还有一场大战,先吃饭!”
远处两人不约而同向谢惭英投来一瞥,谢惭英直觉他们商量的与自己有关,且不会是好事,便先等着三魔几人喝了汤吃了肉才动筷。
不一会儿丁胜和大魔都回到亭中坐下,丁胜端起面汤对谢惭英道:“刚才莫兄跟我说起兄弟身手了得,又十分仗义,丁某感佩不已,深恨未能早些结识兄弟。今日咱们共谋生计,日后就是自家兄弟。且以面汤代酒,敬兄弟一杯,待赚了银子,咱们再好好喝一顿。”
谢惭英端起汤碗,语气平淡道:“丁大哥客气了,小弟初来乍到,还要丁大哥多多照拂才是。”
二魔和三魔有些讶异地看向他,不知他何以突然如此客气。二魔想不透,三魔却看得清清楚楚。
谢惭英的眼里,透着秋末冬初山巅霜雪的清冷寒气,如同冷月俯视人间,如同利刃架临血肉,竟是带着杀气。
他扭头看向大魔,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大魔皱了皱眉头,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
那不是正好,让丁老狗和这人自相残杀,他们只管坐收渔翁之利。
谢惭英并不知道他们各自打的那些小算盘,吃完东西就靠在石柱上默默看着大路远处。
丁胜走过来与他搭话:“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谢惭英下意识便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又被吞了回去,转而道,“我姓宁。”
“宁贤弟,”丁胜熟稔地喊了一声,“我瞧着宁贤弟不过十七八岁,竟能与四位魔兄交心,真是少年英杰。”
谢惭英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大愿和他多说。
丁胜碰了个钉子,似乎浑不在意,正欲再说什么,却见伏在官道旁的一个人飞奔而来,冲他躬身道:“来了。”
“兄弟们!赚活计了!”丁胜将一把厚背大刀抗在肩上,嘿嘿笑了两声,长手一挥,带着乌泱泱一片人就奔到大路上拦在当中。
远处传来一阵阵粼粼马车声,不一会儿,当先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膀阔腰圆,腰挎两把阔斧缓缓行来,后面并排跟着两个穿着同样服饰的人,再往后便是几辆普通马车,只是马车顶上插着几杆蓝底黄边小旗,前头两面旗上分别写着“镇远”“扬威”,约莫是镖局旗号。
远远瞧见丁胜等人的阵仗,那人绷紧了身子,但神色还算镇定,知道此时队伍绝不能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在隔着丁胜五丈远的地方停下,拱手道:“前面不知是哪一道的朋友,今日首经贵地,未能拜见,还请包涵,改日再来致谢。”
他身后一人下了马,捧了一方木盒走上前来,递给丁胜。
丁胜身旁一人走上前去,揭开木盒子,便见里面是白生生十个大银锭,合起来也有二百两之数。
这镖局常在道上走镖,如今这是第一次路过沧浪山往南边去,路上的盗匪是未曾打点过的,因此今天主动奉送二百两银子,足见诚意,便是要借道过去。
然而丁胜只往里面看了一眼,便冷冷笑道:“听闻阎家万贯家财,在泾州一代那是首屈一指的富户。我手下兄弟几十张嘴巴等着吃饭呢,还要阁下多挪兑挪兑。”
马上那大汉不禁皱眉,二百两银子打发不了的,大约就是胃口太大,想要整吞。这趟镖是阎家花了大价钱托的,万不能出一点差错。
这时,后面一辆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小厮,跑上前来在大汉耳边轻声道:“夫人说钱财多给些无妨,万勿伤了人命。”
大汉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去跟夫人说,叫她别忧心,秦某心里有数了。”
嘴上这么说着,姓秦的镖师实则心中已有些忧急,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懂得什么,以为什么事都能拿钱财摆平。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恢复啦!小天使们不来条评咩~
阿英这么可爱,让我听到你们的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游戏
且看这拦路的满脸杀气,刀上森森寒意,一看就是惯匪,后头跟着的几个人形貌各异,但约莫看得出身手绝非俗辈。只怕人家不光要财,还要命。只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姑且一试,于是叫人又捧上一个檀木盒子来,递到丁胜面前。
这一回丁胜亲手揭开看了,见里面是黄澄澄二十根金条,映得盒子灿然生光,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忽然向谢惭英招手道:“宁兄弟,你瞧瞧,要是喜欢不如拿去,就当哥哥的一点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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