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然抱起儿子,大笑道:“你娘温柔贤淑,从来没打过爹爹,哈哈哈!”
白赫云走过来对明瑞然轻声道:“你得了空要和笑阳一起练,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你若更强,我也能更安心些。”
明瑞然笑得温柔:“好。”
白赫云又对笑阳道:“明日起,先练‘风吟’吧,稳稳心神,小淘气包!”
“嗯!”明笑阳欣然应着。
时光飞快,转眼,明笑阳便十岁了。
一日正午刚过,武国公府门口驶来一辆马车,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白发苍苍的老头,有随从扶着,走上了台阶,迈进府里,立于门口。
朱管家连忙笑着迎了上来,行了一礼,问道:“请问您找谁?是不是我家小公子又不小心打坏了您家的什么东西了?”
老人缓缓回了一礼,答道:“我是言翰林,是府上两位公子的先生,武国公和云夫人可在府中吗?”
朱管家一听,连忙扶了言翰林朝正堂走去,答道:“在,国公和夫人都在,您先进屋用茶,我马上去请!”
言翰林道:“好,麻烦了。”
朱管家道:“应该的,您请!”
明瑞然和白赫云正在竹斋,听闻言翰林来了,连忙赶去前厅。
路上白赫云悄声问:“明璇,笑阳不会把先生给打了吧?”
明瑞然一惊:“不会吧???”
两人到了正厅堂前,见言翰林没有鼻青脸肿,都齐齐地松了口气,面带微笑上前行礼。
一番客套后,女使奉了茶。
言翰林道:“老朽今日前来,是想向国公大人和云夫人说一说,府上两位公子近几年在我书塾的表现,故得了空闲来府上叨扰,还请国公和夫人勿怪。”
明瑞然:“先生客气了,先生请讲,可是我两个孩子又给先生添麻烦了?”明瑞然驰骋疆场都毫无惧色,偏偏问到此处格外心虚。
言翰林:“国公多虑了,二位公子都是良才美玉,怎会惹麻烦。”
听到这话,武国公夫妇总算悬心归位。
言翰林道:“府上玦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将来必将成为国家栋梁,无论是品性、文才还是见识,都是极好的,将来参加恩科定然榜上有名!应如武国公当年一样荣登一甲呀!”
明瑞然和白赫云听了很是高兴,面露喜色。
白赫云喜道:“都是先生才学广博,教导有方,多谢先生了!”
言翰林又道:“哪里哪里,云夫人谬赞了。玦公子学业是极好的,但是…这欢公子…呃…”言翰林捻须停顿,像是在努力思考应该怎么说才好。
白赫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瑞然:“……”
言翰林道:“那日课上,我让每个学生们阐述一下对诸子百家的看法,到了欢公子时,他说:‘我觉得诸子百家中的圣贤大多数是欺世盗名之徒,自己利益名声占尽,却整日教导别人怎样做君子。正着说,反着说,都是他们说了,做实事的时候却看不到他们有半点为国为民的功绩。大宗师的气节可能远不及那些为国为民有所作为的的小名仕。多是沽名钓誉而已。个别言论有些道理我不否认,但著书立说奉为经典实在难以苟同!’老夫我读了一辈子书,教了一辈子学,头次听到这番说辞,便问欢公子何出此言,可有凭据。欢公子又说:‘例如孔孟之道就很是虚伪,《论语》被奉为经典,先说人要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后又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先说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见贤思文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后又说别人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朽也。用得着别人的时候和想要感慨的时候,就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容不下别人的时候又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先说己不所欲勿施于人,后又让女子三从四德,良心不会痛吗??’……欢公子小小年纪,还真是……目光独特啊!”
白赫云:“……”
明瑞然:“……”
言翰林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又问欢公子,是否觉得论语很是不堪呢?欢公子说:‘不堪着实不少,但是也有实用的,毕竟沽名钓誉之徒终日掰扯小人君子,想必也定然是在名利方面摸爬滚打有些经验,想要欺世盗名也得有点真知灼见当做看家本事,比如那句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句话还是很实用的。’于是老夫又问他诸子百家中其他家思想如何,欢公子也说的是有理有据,好在哪里,坏在哪里分析的竟是清清楚楚。还说:‘人们都在盲从这种经典,受这思想侵染,身受其害而不自知,实在迂腐可悲!’。唉………最让老夫睡不着觉的是,老夫虔心地读了一辈子经典,教书育人一辈子,活到这把年纪,细细想来,竟觉得欢公子所言的悖论确有道理,真是让老朽汗颜啊,怀疑人生啊…...
明瑞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得挤出一句:“犬子年少无知,口出狂言,让先生费心了,我定当好好管教于他。”
白赫云看了一眼明瑞然,不置可否。
言翰林又道:“不不不,欢公子小小年纪却内心澄明,能辨善恶,有见地,不盲从,我等倒是要好好反省反省了。老朽听闻欢公子入书塾以前是由国公大人启蒙教导的,所以心中甚是感佩,便登门请教国公大人是如何教导出如此辨识清澈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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