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笑阳一声轻笑:“这样才对!打劫要有打劫的样子,刚刚多尴尬呀,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出手,这就简单多了!”
赵安辰坐在马上,一动没动,十个数以后……
明笑阳轻松地往旁边一坐,百余人鼻青脸肿地面朝明笑阳,齐刷刷跪得规规矩矩。
一旁和沈玄清拉扯包袱的两人,忽然不知如何是好了,是逃跑,还是……犹疑片刻松开沈玄清的包袱,走过来和兄弟们一起跪好。
明笑阳问道:“你们武功不错呀,一般的禁军都远不是你们的对手,的确算得上是悍匪了。”
领头的说道:“不敢不敢,您才是武功天下无双呢,呵呵。”
明笑阳笑道:“我也不敢当,马上那位才是高手。”
众山匪侧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赵安辰,又慌忙低下头去。
明笑阳问道:“说吧,什么来路?”
众山匪一听此问,脸上十分为难,一看就是有难言之隐。
明笑阳道:“我不是坏人,你们也不用怕,可如果还不说就再打一顿。”
山匪首领抬起头,说道:“嗯,看着公子也不像是坏人,公子您是?能否先告知在下啊…...”越说声越小。
明笑阳是个百无禁忌的人,自报家门向来毫不遮掩:“我是明欢,明笑阳,家住京城武国公府。”
匪首惊讶道:“您是明公子?”
明笑阳道:“正是。”
匪首热泪盈眶,激动颤抖,憋了两下哭出声来,一群人都跟着哭了起来……一群大老爷们……这场面着实有点难看。
明笑阳无奈道:“唉?唉?等会儿!我还没死呢,号丧呢?”
匪首哭哭啼啼说道:“明公子,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是被逼无奈一路上逃命才到这来的,本想着投军,又不敢,派了个人去问守军,守军将领说,现在情势紧张,怕有奸细趁机混入,没有可靠的推荐信,不收新兵,我们只能先在这里落草为寇了。我们本来都是军人,大宋的地方厢军,虽然军职不高,可我们也都是军中将领。”
赵安辰一听,下了马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匪首看了一眼赵安辰,问明笑阳:“明公子这是?”
明笑阳道:“他是好人,比我官大,其他你们不用知道。”
☆、着凉
匪首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是江南西路军,与大宋四十多万禁军不同,禁军归二司管制,是武国公麾下将士。我们是驻守地方的厢军,都归兵部管。两年前,我们江南西路军洪州、吉州、虔州的厢军忽然军饷锐减三成,兄弟们怨声很大,我们将领们就在一起合计了一下,决定要讨个说法,可是我们三个州的知州大人都说这是上面的意思,后来我们得知,兵部尚书景秋华和朝中的一个左卫将军勾结,我们被克扣的军饷都被拿去给那个叫胡杭的左卫将军私蓄甲兵了。我们得知此事后,三个州的所有厢军将领集结到一起约有三百多人一起去江南西路的帅司安抚使那里举报讨说法。我们都到齐后,还没说什么,就被不知道哪来的甲兵团团围住,要将我们剿杀灭口,我们拼尽全力逃出来的也就剩下这百余人。他们不依不饶沿途追杀,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全部分散,每个人单独逃走,约在最西北的边境兰州聚头,地点是西城门,我们日日都会派一个兄弟去西城门守着,遇到赶来的兄弟就引到这处山林中藏起来。我们百余人都是由百余条路线逃到这里的,由南到北,一路逃,一路打听,听说沿途也有几个州的厢军军饷被克扣三成的。我们其中有的人偷偷潜回老家看一眼亲人,发现他们全部被抓了起来,为了逼我们回去,我们的亲人全部攥在他们手里了。可我们不能回去啊,如果回去了,不仅我们活不了,我们的亲人也会被灭口,现在至少他们还能活着,一路逃命,我们才知道,他们势力有多大,我们斗不过的。只能先隐姓埋名藏于此处,劫些钱财糊口,想着来日方长,总能想出对策。”
明笑阳道:“又是胡家。”
赵安辰面色凝重,沉默不语,沈玄清都惊呆了。
明笑阳对沈玄清道:“此事不能说出去,你告诉任何人,你都得掉脑袋,明白吗?”
沈玄清立刻瞪着眼睛双手捂嘴,拼命点头。
明笑阳问沈玄清:“你家在宁州有生意吗?”
沈玄清点头道:“有几家。”
明笑阳问:“你能支出银子吗?”
沈玄清道:“能。”
明笑阳点点头:“好,咱们三个也算是有钱人,把银子都留给他们,够他们生活一段时间了,不必再打劫引人注意。之后我们的盘缠就跟你家在宁州的店铺借了。”
沈玄清道:“没问题。”
明笑阳笑道:“你还挺仗义的。”
沈玄清道:“必须的!”
明笑阳跟匪首说:“你们把自己的真实姓名,所属军区,是何军职,家中住址和亲人都写下来,我会尽快秘密核实,如果你们所述属实,我会想办法让你们换个身份重回军中,并且救出你们的家人。”
匪首说:“好!我们相信明公子!”
半柱香的时间,这些山匪就写好了,交给明笑阳。
明笑阳道:“都藏好一点,有人来了就躲起来,你们不是每天都有一个人去西城门吗?我处理好以后会亲自出现在西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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