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抻着脖子使劲儿张望,明笑阳搭了个脉,心道:“嗯,确实脑内经络不通,是淤血所致,……嗯……嗯?”
明笑阳忽然想起两年前娘在竹斋跟自己说过一些话,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白赫云道:“笑阳,人如果摔到了头,昏迷不醒的几种治疗方法你已经背得很熟了,但是还有一种,就是药物造成的症状,与摔到头昏迷不醒一模一样,但并非是磕碰摔伤所致。”
明笑阳问:“什么药?”
白赫云道:“幻谷草,凡是中了幻谷草的毒,就会如此。”
明笑阳又问道:“幻谷草?书上没有。”
白赫云笑道:“这是白氏医道毒术里的秘术之一,这幻谷草是白氏培植出来的草药物种,书中自然没有,中毒者左手掌心上方,无名指根部会有一颗黄豆大小的肿块,类似于筋包,藏于皮肉之中,表面看不出,诊脉也诊不出。”
明笑阳道:“如何解?”
白赫云道:“有解药。含于口中半日可解,一颗即可。解药就在我的椅子腿中。此药不可交予白氏家主之外的任何人,如果中毒者服用解药,可解毒,若是没中幻谷草的人服了,会速死,无解,此药定要谨慎保管。”
明笑阳问道:“知道了,娘,解药如何配的?”
白赫云笑道:“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不急。还有,如果一个人不吃不喝昏迷七天同样会毙命。”
明笑阳道:“嗯,记住了。”
明笑阳想到此处,又借诊脉之便,悄悄摸了一下官家的左手无名指根部,心道:“果然!”明笑阳回头刚想说话,就见静贵妃眼睛一眯,轻轻摇了一下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明笑阳说道:“嗯,是摔到了头,用热布巾敷个三天就能醒,要是七天醒不了,那就死了。”
众人长吁一口气,庆王道:“和太医说的一样。”
明笑阳又站回赵安辰身旁,贴紧紧,赵安辰悄悄向旁边躲了躲,移了脚步和他保持距离。明笑阳先是不开心地一噘嘴,后又想清楚了,好像在外人面前两家并不亲近,就是君臣。明笑阳抬眼看了看,在场的这么多“外人”,心中了然,乖巧地用眼角睨了一下赵安辰,心道:“假正经,装得真像,不知是谁日日与我同睡,庆王说赵逸整日一幅生人莫近的冰冷模样,大概就是这样了吧,从小到大还第一次见他对我这般态度,哈哈,真好玩!”
明笑阳看到赵安辰脸上除了故作冰冷以外,还有很深的担忧和焦急难过,明笑阳心里也开始有些不好受,看着赵安辰忧心忡忡,好生心疼,心道:“我想告诉找你,你爹他没事,可情境也不允许啊,我无法多言,对不起啊赵逸,不要那么难过了好不好”瞄了几下赵安辰的侧脸,郁闷地低下头去。
过了两个时辰,朝臣们都到了福宁殿前,在阶下齐齐站好。皇后和众妃走出殿外,王爷们紧随其后也出了福宁殿,明笑阳也想跟着走出去,却被赵安辰悄悄拉了一下,悄声道:“你看着我爹,任谁都不许靠近。”
明笑阳老老实实地站在床旁没有出去。
皇室全员静立于阶上,皇后道:“众位卿家,陛下今日于御花园中不慎摔倒,碰到头部,至今昏迷不醒,太医诊断,或三天醒来,若七天不醒,陛下就会因水米不进枯竭崩逝,暂时无法处理朝政,现在要议一议,由谁来主理朝政,保我大宋临危不乱。”
几位朝中重臣道:“可否让老臣们进殿探望一下官家情况再做商议啊?”
皇后刚想说话,赵安辰就开口道:“几位大臣在朝中都是德高望重,中流砥柱,如今我父皇身体欠安,理应请众位大臣查明情况再做商议,请。”
大约二十几位老臣缓缓进入福宁殿,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官家,有几位老臣还唤了几声:“陛下!陛下?”
见到官家呼吸起伏均匀,面色如常,只是叫不醒,又有太医诊断,事实如此,都轻轻出了福宁殿。胡杭也在其中,看到床上躺的官家,又看了一眼皇后,示意皇后到偏殿。
胡杭问皇后:“怎么回事,是意外吗?”
皇后道:“我与四皇子在花园放风筝,四皇子风筝落于树上,官家一时兴起爬上去取风筝,不慎摔了下来,确实是意外,我看得清清楚楚。”
胡杭小声道:“嗯,知道了。”说完面不改色,也随着诸位重臣出了福宁殿,重新于阶下站好。
胡杭心道:“早不昏晚不昏,偏偏此时昏,真是天助老夫啊,摔得好!明笑阳在这儿干什么?为何没跟着爹娘出征?不过无妨,我手握京城所有禁军,还怕他个小兔崽子不成。”
年过八旬的高老太师道:“既然如此,皇室众位王爷已然齐聚于此,官家又尚未立储,不如众位王爷商议一人来主持朝政如何?”
皇后道:“那就由四……”
赵安辰道:“我认为庆王殿下适合,各位王兄意下如何?”
四皇子木木地点点头道:“好,我赞同宁王。”
皇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站着往下听。
康王一听不是自己,连忙道:“本王也赞同。”
庆王不乐意了,冲着赵安辰沉声说道:“六弟!你干什么?我不要!”
赵安辰快速地低声道:“让你上你就上,哪那么多废话,要么去主政,要么在福宁殿日日守着父皇,你选一个吧!”
--